雖說他臉上是帶著笑的,但是柳綿綿莫名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柳星河也是愛笑的,他笑的時候有幾分不正經,帶著一種少年人的意氣風流。
謝狐狸也常常笑,但他的笑卻感覺陰森森的,仿佛上一秒還熱熱烈烈的跟你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能將你一巴掌拍飛。
以前倒是沒察覺,直到有了謝狐狸作對比,才知道柳星河其實真是不錯。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謝狐狸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仔細看,他其實五官長得還算乾淨,與狐狸這個外號極為登對,不過因為臉上的笑容陰冷,很難讓人生出親近之感。
謝狐狸眯著一雙眸子,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柳綿綿的臉上“嫂子怎麼會在這裡?”
“這後山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說著,目光又看向李嬸子,尤其在她手上的臉盆和籃子上落了落,眸中湧出厲色,冷聲道“我不是說過,送飯的事情用不著你!”
李嬸子是王麻子的裙帶關係,跟謝狐狸可沒多少交情,謝狐狸不會給她太多麵子。
他的目光如利刃,在兩個人身上刮來刮去。
這一瞬,柳綿綿明白過來,謝狐狸不止是對自己跟柳星河,哪怕是對王麻子等人也有戒備,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剛才去送飯了,還得知了那些孩子關押的位置,可能會引來大的麻煩。
謝狐狸的視線剜在柳綿綿的臉上,聲線越發的冷“嫂子,你還沒說呢,好好的你不在前麵吃飯,跑到這後山來做什麼!”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離柳綿綿隻有一臂之遙,嘴裡噴出的酒氣都熏在她臉上,讓她一陣頭暈目眩。
她的臉色本就發緊,此刻更是紅了個透。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找什麼措辭。
實在是這謝狐狸看上去不太好騙,而柳綿綿長這麼大,撒謊的次數也一根手指頭數的過來。
氣氛僵住,謝狐狸的臉色越來越冷,手也摸向了腰間。
那裡有一把長刀。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說明她已經起了疑心,動了殺意。
李嬸子看了柳綿綿一眼,低聲道“大妹子,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你就直接告訴老大吧!”
謝狐狸的動作遲疑了下。
柳綿綿雖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但卻配合的咬著唇,將臉埋得更低。
李嬸子又道“不就是出來拉屎麼,你們這些城裡姑娘就是矯情,還嫌那個茅廁門是壞的,跑到這後山裡來又迷路了。”
柳綿綿這一次連耳根都紅了,低聲道“李嬸子,彆說了,我,我……我這不是怕我正出恭結又被人撞進來嗎。”
這寨子裡的男男女女都極為奔放,男人們要是想解決,就直接找棵樹,拉下褲子方便一下就成。
女人們稍微講究點,有個茅坑。
不過那茅廁的門吱嘎作響,四麵漏風,男女混用,而且臭味也能將人熏暈。
柳綿綿一看就是身嬌體弱,還是宮裡出來的,受不了這樣的茅廁,又擔心如廁的時候被這群土匪們恰好撞見,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李嬸子聲音硬邦邦的“大妹子,你現在可不是宮裡的貴人了,跟了土匪,就要做土匪老婆的覺悟,以後你也跟咱們一樣落!”
柳綿綿垂了眸子,睫毛發顫低聲的應了一句“是,李嬸子你說的對,多虧遇到你帶我一把,要不然我現在還在後山裡轉悠呢!”
謝狐狸的手慢慢從腰間滑落,似笑非笑的看著柳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