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才下,文武百官還沒從重華殿裡退出來,舒王陸承修便進了宮。
寧國公與他迎麵碰上,當機立斷問明了事情的始末,二人將聖上阻攔在了重華殿裡,又把剛要出宮的文武百官們叫了回來。
唯獨衛丞相急著要給陸歸堂報信兒,錯過了這場再開的早朝。
聖上看到那做出荒唐行為的長子便忍不住想要動怒,陸承修本要請罪,卻聽寧國公說其中細節還有另一番不為人知的一麵。
朝堂之上寧國公慷慨陳詞,力護陸承修,聲稱是寧國公自己擔心今日刑部去抄查康府的人辦事不利,又擔心康府財大氣粗會冒犯了聖上的旨意,這才特意令袁常信借了兵馬給陸承修去查看的,誰知走到半路遇上了顧家二小姐的花轎和花轎旁的鹹王陸歸堂,這才讓人生了誤會。
寧國公總攬朝政大權,是可以調度麾下兵力的。
文武百官都在早朝之上,隻有舒王和鹹王兩位殿下在宮外,寧國公將查問康府的事兒交給了陸承修,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一來,反倒成了陸承修不顧身上有傷協助刑部查抄康府,卻在半路上遭到鹹王搶親,這才耽擱了朝政大事。
當時重華殿裡的情形和寧國公那番話究竟如何並不得而知,陸歸堂的暗衛們多番打聽,隻探聽到了這麼些內容。
但僅僅如此,卻也足以讓邊上坐著的商故淵連連稱奇了,那寧國公的嘴皮子就是那樣利索,利索到瞬息之間就能夠將事情本末倒置黑白顛倒,文武百官的膽子也是那樣膽小,膽小到真想麵前不敢多說一句話。
更奇的是,事情的發展居然果真如同顧謹推測的一樣。
飯菜沒用幾口,陸歸堂便放下了筷子,親自起身去喚門外的小廝,問:“宮裡還沒有來人嗎?”
那小廝“昂”了一聲,不明白陸歸堂話裡的意思,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宮裡頭要來人。
顧謹和商故淵也齊齊放了筷子,小廝聽不懂,但他們聽得懂。
聖上不是傻子,寧國公的話是真是假他心中自有論斷,但文武百官也不是傻子,朝政大權在誰手上他們心裡看的明白。
顧疆元率軍回朝在即,湘北水患功臣回朝也在即,沒人願意多事,聖上擺了擺手,摒退了陸承修,意思就是告知文武百官和天下人:寧國公的說辭,朕信了。
如此一來,鬨市縱馬阻攔人家花轎的罪名就全都落在了陸歸堂身上。
午膳的時辰過了,若是不出意外,宮裡麵該來人傳陸歸堂進宮問話了。
陸歸堂正擺了擺手,想要讓小廝退下去,卻見遠處行來一人,正是鹹王府的門房。
他心中一沉,便隱約猜到了來人所為何事。
那門房行色匆匆,見了陸歸堂便打扣行禮:“殿下,宮裡的傅內監來了。”
顧謹在暖閣聽見這話微微一怔,隱約想起來多日之前她與陸歸堂在勤政殿門口遇見過的那個稚嫩的小太監。
商故淵起身衝著顧謹攏了攏袖子:“顧小姐,宮中來人,不若你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