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幾個漢子露出餓狼撲虎的表情之時,顧謹忽然覺得耳邊一陣疾風逝過,手裡的火折子頓時熄了亮光。
乍然黑卻,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待適應了一會兒,才發覺竟有打鬥聲傳來。
顧謹心下疑惑,難不成是這幾個人起了內訌不成,她本欲打算趁亂離去,卻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兒。
方才她觀察過那幾個粗野漢子,能夠看出來他們沒有輕巧功夫在身上,不過靠著一身蠻力,如今聽得耳畔打鬥聲響,竟有翩然遊轉之音!
顧謹忙重新啟了火折子,麵前卻歸於了一片平靜。
那五個漢子紛紛倒在地上叫苦連天,立於他們之側的,卻是個熟人。
長衫鬆柏色,古玉溫重深——陸承修。
“還不快滾。”
男子的聲音裡含著隱隱的怒意,卻依舊不失平日裡的穩重持成。
那幾個漢子看似傷的重,聽了這話卻也都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走的時候連顧謹的裙擺都不敢多看一眼。
顧謹吸了口氣,看著那五人的背影眯了眯眸子,卻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她看像眼前的陸承修,隻見其人身形修長,顧謹原本以為他較陸歸堂而言多了些文氣,今夜一見才知道他於拳腳功夫上也是甚為得心應手的,可見大貞朝堂水頗深,守拙的也不隻陸歸堂一人。
顧謹微微側了身子正對他,未拂禮,卻言了謝意:“多謝王爺。”
陸承修嘴角勾了勾,麵上竟透露出來幾分歡喜,淡道:“顧小姐救過本王那麼多回,如今我也終究是將你救了一回。”
顧謹微微一怔,想起當初她被何氏強嫁給康大夫的時候陸承修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於長街上攔阻花轎一事,她拿不準陸承修對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思,但若說是知恩圖報四個字,她竟不由得冷笑一聲。
“但願往後都不會承王爺的恩情了,畢竟是……扯不平的。”
陸承修微微一怔,自然聽不懂顧謹話外之意,便索性岔開了話題。
“天色已晚,顧小姐獨自一人到這深山來,是做什麼?”
顧謹抬頭看了他一眼,竟見陸承修的話說的一臉認真,她輕笑一聲,自然懶得同他說這些彎彎繞繞的話,索性踱步上前,往密林深處行去。
“王爺此來也是為了他吧。”
未行幾步,顧謹便再次駐足,眼前一抔新土,若不出意外,便是烏那的埋骨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