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邊聲連角起,今夜定州山出了這樣大的亂子,黃奢自然不會依舊躲在屋裡睡大覺。
顧謹與惠景和找到黃奢的時候,他正在屋門口質問手下的山匪為何會讓陸歸堂悄無聲息的摸上山來。
顧謹的聲音含著清雪,驚人一場夢醒:“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黃當家挾持了我來定州山,自以為是多了個籌碼為自己尋得生路,卻不知道也因此葬送了你這一山的弟兄。”
黃奢才聽到第二句就生了惱怒,但這聲音他卻記得很清楚,心中不由一陣慌亂,抬頭去看——
正見顧謹與惠景和從樹林之中轉出來,那清雪樣的少年眸子裡隱隱有星火閃動,照應一山風吹草木動,瑟瑟舞清秋。
黃奢先是一怔:“怎麼是你?”
今夜事出緊急,他全然把顧謹和惠景和忘在了腦後,按說今夜定州山亂,對這二人來說是絕妙的逃脫時機,黃奢想不明白顧謹和惠景和二人為什麼會在此時折返回來,自討苦吃嗎?
遠處的喊聲不斷逼近,此時境況已然由不得黃奢想太多,他隻覺得自己命不該絕,在這等時候竟然有顧謹和惠景和送上門來。
彆的他不清楚,但陸歸堂舍不得傷顧謹,他卻是知道的。
黃奢一笑:“行啊,我這正發愁呢,顧小郎就送上門來了,那就跟我走吧!”
黃奢撂下這句話便要過來拉顧謹,那手還沒碰上顧謹的衣袖,便被惠景和一掌打開,黃奢吃痛,收回手“哎呦”了一聲。
惠景和稍稍挪步,將顧謹護在了身後。
黃奢顯然開始疑惑,他“嘶”了一聲:“我記得……你小子不是和鹹王殿下不睦麼?怎麼這時候竟然和她站到一塊兒去了。”
想必惠景和臉上的傷就是拜黃奢親手所賜,他是富家子弟,自小養尊處優,一張麵容生的也是俊俏,如何受得了這般委屈,此時看向黃奢時眼睛裡的怒火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惠景和冷哼一聲:“我是與鹹王不睦,但與你的仇更深吧?”
黃奢又是微微一愣,看向惠景和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竟然生出幾分惶恐。
他不敢耽擱,也不管惠景和此時是否仍舊護著顧謹,上前兩步就要去抓顧謹,惠景和眼疾手快,再次擋住了黃奢,二人就此纏鬥在了一起。
顧謹微微歎了口氣,知道此時開口裨益不大,索性又袖手旁觀了會兒。
黃奢擔心手下的山匪,此時有沒有兵刃在身,竟一時沒有敵過惠景和,落在了下風。
顧謹悄悄感慨:果然還是軍營裡操練過的兒郎,終究是要比這山匪頭子的蠻力氣好使些。
又過數十招,惠景和扣住了黃奢的脖頸。
“輕一點,彆真把他掐死了。”
顧謹走近,囑咐惠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