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這話的感同身受的程度,人群當中應以黃奢為最,但不可否認的是黃奢的神兒還沒回來,尚且流連於顧好眠與陸歸堂的演技呢。
黃奢沒附和這老者,他身後的百姓們卻附和聲連連:
“舒王殿下,我們朔北的百姓早就遭受戰亂,您卻還要棄我們於不顧,這是為人君臣該乾的事兒嗎?”
“若非顧家小姐與鹹王殿下鬥退了圭氏王子,這缺月池裡響的還是作戰的號角聲呢!”
“聽說鹹王殿下肯為了定州的百姓甘願赴死,您卻挾持顧家小姐要挾少將軍,您與鹹王殿下同為皇子,行事做事竟然如此大相徑庭!”
……
一句一句,皆戳在了陸承修的心坎上。
他眉頭一擰,看向那帶頭說話的老者:“我若不穩坐帝位,如何掌管天下蒼生。”
“王爺這話錯了。”
一道清音傳過來,眾人回頭去看,見說話的是顧謹。
陸承修挑了挑眉,耐著性子問她自己的話為何是錯的。
顧謹不吝解釋:“君可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日你以百姓為基登帝位,明日基石塌了,你可還能安坐那帝位之上?王爺若不信,就放眼看一看你身邊的滿城的百姓,他們方才人人為阿堂情願,王爺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兄長真的因為顧忌我和顧湘的安危而欲殺鹹王,這滿城的百姓會如何?”
眾人默然,這個問題,引起了眾人的深思。
若是方才顧好眠與趙羲得真的發了兵,那跪了一地的百姓必然暴動。
這是民聲,也是民怨。
就在這眾人沉默的當頭兒,陸承修身形忽然一轉,逼近了離他最近的顧湘。
——
顧好眠伸手去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陸承修再次挾持了顧湘!
男子冷笑:“百姓的本事有那麼大?那有本事將顧三小姐救回去啊。”
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地加重,扼在了顧湘雪白的脖頸之上,疼的少女咧了咧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陸歸堂等人心裡都是一緊,如今前後都有他們手中的大軍,單憑陸承修帶來的隱衛已經不能護他周全,他是被逼急了,再逼下去他真有可能下手殺了顧湘。
“陸承修!”
顧謹的清音再次傳過來,這是她此生第一次喚他的名。
不隻陸承修怔了怔,就連陸歸堂和顧好眠等人也是愣了一瞬。
聽她言:“你既不信,不如我們再分說一件事。你身後這些隱衛,可是寧國公借給你的?”
陸承修默然,自然是陸承修借給他的人。
“那你可還記得去歲秋天在汴梁城中遭人暗殺,還是在我家養的傷?”
陸承修又默,他自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