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幽州剿匪事宜,就是如此,所有慣匪,基本被斬殺俘虜,幽州牢城人滿為患……”
坐在寶座之上的皇帝看了看他的宰相王冠之,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慢慢的,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一般傳了出來。
“王愛卿此次倒是居功甚偉……”
“整個幽州之地的匪患,竟然被你們十天之內完全解決,近十年來,朝廷在剿匪事宜上都沒有如此痛快過了!”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凶光,惡狠狠的盯著寶殿之中那些武勳世家!
這些武勳世家打蠻人打不贏,打妖族也打不贏,剿匪也辦事不利,可是偏偏他們在軍隊之中的影響力還非常大,各個的勢力盤根錯節,基層軍官都是他們家中的後輩,基層的精兵,也都是他們的家丁!
所以說就算是皇帝知道他們都是一群草包廢物,但也是實在不能把他們一網打儘,畢竟如果動了他們,所有的基層軍官就都不能用了,所有的精兵也都是人家的家丁,搞不好明天就能變成土匪流寇!
這樣慘重的損失,司馬家接受不了,整個大晉皇朝也接受不了,所以這朝堂之上隻能繼續容忍這些武勳世家的存在!
而且這些年,皇帝也沒少製造武勳世家和其他勢力的衝突,就是為了削減他們的實力!
中原神州就是如此,總想著自己的利益,總想著什麼派係鬥爭,人隻要一多就要抱團,官隻要一多,就要結黨營私!
人性如此,實在是難以改變!
隨著皇帝的話音剛落,朝堂上的那些武勳世家全都默默的低下了頭,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不露臉!
之前打仗所有人都輸,那麼輸了也很正常,可以埋怨天時地利人和,可以埋怨敵人太強,可以埋怨任何事情,因為所有人都輸,所以我輸就正常!
但是忽然之間冒出一個人,他竟然贏了,那這個人就必然是眾矢之的,如果是普通的愣頭青,所有的武勳世家早已經群起而攻之,但這個人偏偏不是,這個人偏偏是當朝宰相王冠之!
那這個可就不好弄了,琅琊王氏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掌控著整個幽州的地盤,手中明裡暗裡掌控的人口足足有千萬之巨!
如果我把他惹急了,所有的武勳世家都得掂量掂量!
再加上皇帝一直是武勳世家為天下之疾病,所以這些人就更不敢亂動了!
而此時武勳世家的頭領龔天佑卻站了出來,這家夥可不簡單,這家夥是龍虎柱國大將軍,要說這朝堂上唯一有打過勝仗的武將,那應該就是他老人家了,和之前的馮家老帥差不多,這家夥是三朝元老,隻不過他每一次都賭對了,每一次他支持的皇帝都榮登大統!
所以這龔家的力量也是在朝堂上飛速生長!
不得不說,這龔天佑牆頭草的功夫當屬天下一流!這邊當著武勳世家的頭領,帶著天下武勳世家破罐子破摔,這邊又能自己適當的打一些勝仗,得到皇帝的信任,可以說是兩麵都不得罪,也可以說是三朝元老常青樹!
“啟稟陛下,王大人在幽州的剿匪確實是打的漂亮,如此一來,咱們不僅可以剿匪,還可以威懾一下幽州邊境處的蠻族勢力!”
“估計明年開春的時候,蠻族是不敢劫掠幽州邊境了……”
老家夥這話說的有意思,蠻族劫掠幽州,那可是眾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都會來一次,每年朝廷都要撥出錢款去救濟百姓!
但是這些錢款真正到百姓手中的能有幾個呢?說實話,不說是一點都沒有吧,但估計也是差不多了!
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提醒,第一個意思就是王丞相你可以了,這麼多年你貪汙的救濟款那麼多,我們都沒有說什麼,這次你好不容易露臉了,就不要對彆人落井下石了!
第二個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你彆看現在你剿匪成功,但是第二年蠻人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去幽州邊境打劫,你們不一定能擋得住,到時候還得靠我們武勳世家的力量!
這王冠之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皇帝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這龔天佑又繼續開口說道。
“啟稟陛下,聽說這次在剿匪大戰之時,王錫山王將軍,身先士卒,剿滅了幽州最大的幾股匪患,這種程度,在我們武將之中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臣等恭喜陛下得到如此將才啊!”
這王錫山是誰?王冠之的兒子,平日裡就是個紈絝子弟,喝花酒玩女人他是樣樣精通,打仗他簡直就是一竅不通!
這龔天佑這麼說,明顯就是想賣王冠之一個人情,但是這王冠之還不得不接著,畢竟這個兒子是他現在心中最憂愁的事情,隻要能在朝堂之中得到一份官職,以後也就有了更多的運作機會!
總不至於天天在家當紈絝子弟,在這些世家豪族之人看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當官是可以鍛煉的,當官是可以靠權謀的!
畢竟乾活有底下的那些傻子,那些寒門子弟,這些玩意兒好啊,又能乾活又能背鍋,關鍵的時候一刀殺了,還能把自己撇的個乾乾淨淨,功勞都是自己的,錯誤都是他們的,活也都他們乾,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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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是王冠之回頭一看,卻看到了那龔天佑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頓時感覺有些不對!
可此時已經為時已晚,皇帝已然開口,“王將軍家學淵源,又在幽州的剿匪戰場上屢立奇功,既然如此,就讓他去並州給老六做副將吧,如此一來,也能成就一段佳話……”
皇帝一邊說,一邊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王冠之,而在旁邊的龔天佑也是趕緊拍一手叫好!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