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心懷竊喜,知曉此番收獲堪稱巨大,遂深吸一口氣,決然退出意識空間。刹那間,深海的洶湧與狂暴如洶湧怒濤,瞬間將他吞沒。
他與鬼母依舊被困於這深海絕境,鬼母神色凝重,全力維持那能隱匿氣息的陣法。
隻見她雙手如穿花蝴蝶,迅速變換印訣,幽黑光芒自掌心奔湧而出,如一層神秘的紗幕,將他們緊緊圍護。
抬眼眺望,前方那些神魔巨屍的爭鬥令人膽寒。
它們仿若遠古泰坦,每一尊都似一座巍峨移動的大陸,身軀龐大得超乎想象,相比之下,柳林二人宛如滄海一粟,渺小得近乎不存在。
這些神魔的眼眸中唯有宿敵的身影,那眼神猶如實質的火焰,仇恨與戰意幾乎要將這片海域點燃,對柳林他們自是視若無睹,仿佛他們不過是這末日戰場上的微塵。
此刻的深海,仿若被惡魔詛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癲狂。
海流如一條條失控的蛟龍,在神魔的偉力攪動下,掀起遮天蔽日的巨大漩渦,漩渦中心深不見底,仿若宇宙黑洞,無情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海水早已失去了原本深邃湛藍的美麗,變得渾濁不堪,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與血池混合,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灰黑色。
其間,殘肢斷臂如同破碎的船骸,血肉碎片恰似飄零的腐葉,隨著狂亂的水流肆意翻湧、碰撞,血腥與腐臭交織的氣味濃烈得化不開,如厚重的瘴氣,直灌柳林鼻腔,令他胃部一陣痙攣,幾欲嘔吐。
這深海,已從寧靜的生命搖籃,淪為了死亡與毀滅的修羅戰場。
柳林麵色凝重,轉頭向鬼母急切說道:
“不能再任由他們這般瘋狂下去,中千世界碎片已危如累卵。若其破碎,千裡之地將化為烏有,哪怕隻是一具神魔屍體逃出,都將給外界帶來滅世之災。”
言罷,他的思緒飄回草原戰場,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栗與懊悔,
“曾於琅琊王氏陣中放入一弱小魔族軀體,便致使並州兩大世家與蠻族兩脈聯軍慘遭血洗,那戰鬥慘狀仿若孩童戲耍螻蟻,我實難麵對。天下或有強者能挽救危局,然因我之失而殃及無辜百姓,此罪我萬難背負。”
鬼母亦滿臉肅然,深以為然道。
“主人所言甚是,若此亂不止,中千世界碎片必毀無疑。”
柳林旋即拿出公孫昌的空間戒指,心中暗忖:此中所藏海量原石與天才地寶,乃其畢生積聚,此刻恰能解困。他向鬼母下令:
“你持此戒,借天道之力在海底布設煉魔陣法。此陣意在汲取海水中的靈魂碎片,靈魂碎片濃度若降,神魔屍體自會平息!”
此陣布設極為棘手,需以原石為節點,黃金白銀勾勒陣紋,實在是奢侈至極!
鬼母領命,當即閉目凝神,引動體內天道之力。隻見她雙手緩緩抬起,掌心之中幽光閃爍,一枚枚原石如聽話的精靈,從戒指內魚貫而出。
鬼母玉指輕點,原石便按照特定的方位與間距,穩穩地嵌入海底的泥沙之中,每一枚原石嵌入時,都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暈,光暈相互交織、融合,初步構建起陣法的骨架。
緊接著,鬼母輕喝一聲,黃金與白銀如同兩條奔騰的光流傾瀉而出。
她的雙手在空中迅速而精準地舞動,仿佛在編織著一張最為精密的錦網。
白銀率先沿著原石之間的連線蜿蜒遊走,它流動的姿態輕盈而優美,像是一位靈動的舞者在冰麵上翩翩起舞,所經之處,留下一道散發著清冷光輝的線條。
黃金則隨後跟上,它的光芒更為濃烈熾熱,如同一股股金色的岩漿,在白銀線條的基礎上緩緩覆蓋、填充,將陣紋勾勒得更為清晰、厚實。
隨著陣紋逐漸成形,整個海底都被映照得一片璀璨。
鬼母額頭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她的呼吸也變得略微急促起來。她深知此次布陣不容有失,必須在神魔屍體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完成。
於是,她進一步調動天道之力,在陣法周圍布下一層薄薄的隱匿氣息的光幕。
這光幕如同透明的蟬翼,微微顫抖著,將陣法散發的能量波動小心翼翼地包裹其中,不讓一絲氣息逸散出去。
此刻的海底,金銀光芒在隱匿光幕之下閃爍……
陣法在鬼母的精心施為下,悄無聲息地布置妥當,然而這僅僅是整個計劃的起始。
鬼母所構建的陣法猶如堅實的基礎,而柳林即將賦予其的陣法核心,則是讓這一切運轉起來的關鍵。
此時,柳林全神貫注,雙手快速變幻印訣,在掌心之中緩緩凝聚出一個暗紫色的光球。
那光球仿若一顆深邃而神秘的星辰,幽光閃爍,隱隱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此即煉魔陣法的核心所在。
柳林目光堅定,手臂輕輕一揮,便將那暗紫色光球朝著陣法中心甩去。
光球如流星劃過夜空,精準地落入陣法之中。
刹那間,原本金銀交映、光輝璀璨的陣法,像是被一層神秘的力量所籠罩,光芒迅速轉換,整體色調漸變為深沉而壓抑的暗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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