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起航!
天色還未亮,去往管樓村的驛道上,卻早已經是車馬簇簇。雖然前些天有大的降雪,但卻並未對道路的暢通,產生太大的影響。
這當然要歸功於聞發起的掃雪運動。
管樓村至京師五十餘裡路麵上的積雪,都被學子與紈絝們清理的是一乾二淨。
整裝前往皇宮準備宮宴的高處俊正與聞同坐在一輛馬車內,聽到車廂外,不時有車駕經過,便疑惑的掀起車廂上的小窗簾布,向外張望。
借著晨間依稀的月光與道路兩側的積雪反光,他可以輕易看清是一輛輛拉著石料的牛車,正在向管樓村的方向前行,便不由的在心中輕歎一聲,向著車內閉目假寐的聞道“一車石料一貫錢,聞兄您可真是大手筆呀!”
“”聽到高處俊的感歎,聞隻是嘴角微微一翹,搖了搖頭,卻並不言語。
“什麼?一車破石頭,要一貫錢!”同車的潘懷正驚叫道。
“你激動什麼?好像你沒見過一貫錢似的。”聞歎口氣道。
“小弟我激動的不是一貫錢,不是,是一貫錢,不對,也不是一貫錢”潘懷正激動的語無倫次道。
“潘兄的意思是說那些百姓們,月旬能有一貫錢的結餘,就已經算是富裕人家了。現在卻隻要運一車石料,便能有一貫錢的酬勞,這委實是有些”曹璨搖搖頭苦笑一聲,接過話茬,卻欲言又止道。
傳言果然不虛啊!
這聞才是京師之中最大的紈絝子、天下頭號敗家子。他們這群衙內,天天被人罵做紈絝子,現在看來真是冤枉死了,在聞麵前,他們這群紈絝簡直就與乖寶寶無異。
“你們的反應怎麼都如此之大?一車石料一貫錢,很貴嗎?”見車內的幾名紈絝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聞嘴角微抽道。
“不是很貴,是相當貴!就算開封左近,全是平原,沒有山地,但是百裡開外還是有的。”潘懷正語氣怪異道。
“確實是有些貴。”曹璨點頭道“在京師中做工的夥計仆役之類的,工錢至多隻有九百餘文,是不到一貫錢的。
這運送石料,雖然路途有些遠,但月旬怎麼也能趕幾個來回,也就是說他們月旬,便能賺到年餘才能賺到的錢財
這可是整整翻了十餘倍”
“嗯,不錯,看來你們這段時間的算學,是沒有白學呀!總算是學以致用了。”聞點點頭滿意道。
“”潘懷正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這是問題的關鍵嗎?關鍵是聞這個混蛋,這樣胡來,就會擾亂市場秩序,若是輕易運送幾車石料,便有好幾貫錢,誰還願意去做工呀!
潘懷正輕歎一聲道“聞兄,我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您這樣做,那些店鋪中的仆役夥計,他們還能安心做工嗎?”
“你可以給他們長工錢呀!”聞不以為然道。
“”潘懷正心中哀歎,好嘛!看來是白說了!
“怎麼?給夥計們多發點工錢,就舍不得了?你們之前去青樓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時候,怎麼不嫌錢花的多?”見潘懷正神色沮喪,聞揶揄道。
“”如此不要臉的話,虧得這個家夥能說得出口,簡直就是令人無法直視!到底是誰,在青樓一擲千金,隻為一名歌姬,便靡費十萬貫,弄的天下皆知的。
車內幾名紈絝,被聞的倒打一耙,驚得是目瞪口呆。
“聞兄此言差矣!若是我等都不去光顧青樓,那些苦命的女子,豈非都要餓死。”不就是比不要臉嗎!不就是比誰的臉皮厚嗎!誰怕誰呀!潘懷正凜然正氣道。
“”這說的很有理呀!聞竟然無言以對。在後世,那些從事此行業的女子,可能是好逸惡勞,但是在古代,說完全沒有這類女子,其實也不儘然,但絕大部分從事這個行業的古代女子,真的是被生活所迫,才不得已而為之。
“聞兄,這其實並非是我們小氣,隻是現在全天下都這個行情。若是一家將工錢給高了,會成為眾矢之地的。”見聞啞口無言,潘懷正決定再加一波柔情攻勢。
他們家的財源,全靠人手支撐,後世也叫做勞動密集性行業。這聞管頭不管尾的突然來了這麼一下,這個冬天,誰還給他們家剿絲織布。恐怕現在那些織戶就都已經去搬石頭了。等來年家中沒了收入,他這個二世祖,怕是也要喝西北風了。
“眾矢之地?”聞輕哼一聲道“為兄我現在還不夠眾矢的呀!自從你們與趙某人找過我的麻煩之後,這京師之中,所有人,就連乞丐,都恨不得離我八丈遠,就好像為兄是一坨臭狗那個一樣。
就這,你們還好意思提?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在乎個蛋!”
“”感情這家夥是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呢!曹璨無奈道“聞兄,凡事都好商量。上次的事情,您也沒有吃虧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嘛,既然大家都在這京師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如找個機會,我們一起去找魏親王將事情說開揭過,就算了。”
“你有十足的把握,魏王會聽你的規勸?”聞似笑非笑道。
“這個若是我們一並諫言,想必魏親王會三思的。”曹璨神色一尬道。
“還是算了吧。”聞淡淡的說道“天無絕人之路,凡是認為路已經走絕了的,那都是自己做得孽,既怨不得老天,更怨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