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事,彆人嫌棄,我可一點也不嫌棄。想到這裡,傅殘竟然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阿坤眼眶通紅道“少爺,大小姐那麼可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傅殘連忙臉色一正,道“你看錯了,我沒笑,帶我去練武場看看。”
阿坤立刻上前帶路,幾轉之後,便來到一個約足球場大小的廣場。傅殘不得不感歎,楚家不愧是開鏢局的,還真是有錢啊!
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除了部分外出走鏢的鏢師外,大部分人每天都會來這裡練功。有的練刀法,有的練拳法,更有關刀長戟這種大形兵器,呼喝舞動之下,熱鬨非凡。
忽然,傅殘眼前一亮,隻見前方一個纖細的身影,身穿黑色武服,頭發高高束起,馬尾近腰,雙手成爪,不斷探出,或掏或撕,正打得虎虎生風。
看那冷漠的表情,不就是楚洛兒嗎?
傅殘見她姿勢靈活老道,全身協調,出力遊刃有餘,進退自若,顯然是長期苦練才能達到的效果。隻是這套爪法太過繁複,沒用的動作太多,打擊敵人不夠有效直接。
招式龐雜,不夠直接,這應該是這個時代武功的通病吧!不像現代的劍法或拳法,直接、果斷、狠辣,見效快。
傅殘見她打完,眼中不禁露出讚賞,一個二十四歲的女子,能把這套爪法打成這樣,確實很不容易。這不但需要長期的苦練,更需要不斷的實戰和感悟。
楚洛兒早就看到了傅殘,擦了擦汗,皺眉道“小弟,你怎麼來練武場了?”
被姑娘叫小弟,傅殘也是老臉一紅,道“我來這裡很奇怪嗎?”
楚洛兒道“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看得出楚洛兒對自己這個懦弱弟弟沒什麼好感,傅殘也是微微一歎,心道那個懶鬼可不是老子啊!
“說話。”楚洛兒麵無表情道。
傅殘回過神來,乾咳兩聲,道“我來這裡看看,準備鍛煉鍛煉身體,學學武功。”
楚洛兒麵色一怔,遲疑道“你說什麼?”
“學武!練武懂不懂?”傅殘大大咧咧說道。
楚洛兒道“父親找你說什麼了?竟能讓你來學武?”
傅殘道“我隻是忽然覺得,自己這麼大了,應該學習武功,替父親和鏢局分憂了。”
這話說的認真,傅殘自己都忍不住老臉一紅,心中大呼惡心。
聽聞此言,楚洛兒卻是歎了口氣,認真道“很好,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我就教你鬆鶴爪法。”
“啊?”傅殘一愣。
楚洛兒道“隻要你不怕辛苦,我全力教你,以後誰也不能再說你是廢物。”
練武,傅殘當然有自己的一套,卻沒想到楚洛兒竟然要親自教自己,看她這麼認真的表情,應該怎麼拒絕呢!
見傅殘支支吾吾一臉猶豫,楚洛兒麵色一冷,道“你說話啊!怎麼?你難道剛剛隻是說說?我告訴你,男子漢大丈夫,說了練武就不能反悔!今後你練也得練,不練也得練!”
楚洛兒雖然內力儘失,但氣勢仍在,冷冷看著傅殘。
傅殘連忙點頭,猶豫幾番,還是說道“那個楚姐你那麼忙,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學。”
楚洛兒眉頭稍微緩和,道“你自己又不會,怎麼練?”
傅殘道“我曾偷偷看過一套拳法,未曾忘記,可以自己慢慢摸索。”
“拳法?”楚洛兒看了他一眼,直接道“我不相信,你使給我看看。”
傅殘一陣無語,這個姐姐,還真是不給人麵子,看來以前沒少被楚殘忽悠。好吧!躲不過去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打了好多年的太極拳!
傅殘輕哼了一聲,白了楚洛兒一眼,退開幾步,紮了個馬步,雙手成掌緩緩上抬,打出起手式。
看傅殘姿勢成熟,不像是糊弄,楚洛兒眼中露出詫異,周圍眾鏢師也紛紛停下,圍了過來。
太極拳講究含蓄內斂,以柔克剛。傅殘不緊不慢,有張有弛,看似緩慢卻又毫不間斷,連續打出野馬分鬃、白鶴亮翅、摟膝拗步、手揮琵琶。
眾人驚異之下,又不禁搖頭,這算什麼拳法,一點力道也沒有。唯獨楚洛兒看得入神,眼中泛起異彩。
傅殘麵色一肅,清喝一聲,動作開始變快,越來越快,從倒卷肱、攬雀尾一直打到倒數第二式十字手。動作如行雲流水,拳勁如怒水決堤,一路衝將而下,酣暢淋漓。然後豁然收住所有拳勢,內斂於身,緩緩打出最後一式。
眾人表情呆滯,好像還沉靜在剛才的拳勁之中,片刻之後,才轟然炸開了鍋,各自麵色興奮,滿臉潮紅,大聲叫好。
楚洛兒麵色嚴肅,忽然大聲道“停!”
眾人瞬間安靜,看著楚洛兒。楚洛兒道“今日之事,大家保密,不許和任何人提起。”
“是。”眾人齊聲答應,不做停留,立即散去。
傅殘這才明白,楚洛兒對這些人的影響力是有多大。
楚洛兒看著傅殘,冰冷的麵色有所緩和,道“看你這拳法,剛柔並濟,連綿不絕,應是道家拳法。你從哪兒學的?”
傅殘心中一突,麵色不變,道“一個遊方的道士順手給我的,讓我保密悄悄練,於是我就什麼也沒說。”
楚洛兒微微點頭,捋了捋額頭長發,看著傅殘,沉默良久,忽然道“好好練!”
她語氣雖然平靜,但傅殘卻聽出了其中的沉重與寄望,心中也不禁微微感觸,楚洛兒這個女人雖然外表冷漠,內心卻是對這個弟弟十分看重。
想到這裡,傅殘不自禁嘴角微翹,心道傅殘怎麼好意思讓你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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