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一道白光如驚鴻一般閃過,一個偉岸的身影忽然自山腰飛下,那強大的氣勢如驚濤駭浪一般直接席卷而來。
幾乎在眨眼間,狂風掠過,愁空山如小雞一般被直接提起,從上麵直接扔了下來,砸在地上。
這時,卻沒人注意他。
所有的眼睛都放在那道偉岸的身影身上。
強大的碎空樓主,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上麵,衣決飄飄,長亂舞。
他月白色的長袍已然毀去,他的眼睛依舊深邃。
他淡淡地看著遠方,眼中似有星辰浮演。
贏了!他贏了!雖然不知道孛兒吉是否已死,但至少,他贏了!
“你!你廢去了我的武功!”一聲怨恨中透著絕望的聲音傳來,那是愁空山的聲音。
空楚河廢去他的武功,自高空摔下,他渾身是血,整個人奄奄一息。
空楚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遙遙望著杭州,深深歎了口氣。
“這一戰,我們贏了。”淡淡的語氣自他空中說出,眾人卻沒有絲毫興奮。
這一次,死的人太多了。
空楚河看著眾人,歎聲道“這一戰,是江湖覆滅的號角,也是江湖重生的號角,一切,全看諸位了。”
他說著話,身影忽然飛下,強大的內力頓時朝傅殘湧來。
傅殘隻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把自己包裹起來,以極快的度滋養著自己的身體。幾乎在幾十個呼吸之間,他滿身傷疤都已結疵,內力也迅恢複過來,整個人頓時生機滿滿。
空楚河看著傅殘,難得一笑,道“很好,兩年多前,你還是一個初入暗境的小武者,如今已是宗師之中難逢敵手的頂尖劍客了,我真沒想到,你進步能如此之快。”
靠,比自己強的人誇的感覺,其實並不是很好受的,特彆是對於傅殘來說。
空楚河道“我連續出手,已然引來天合歸真之境的高手,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做不了什麼了。”
他歎聲道“傅殘,要堅強,你還會遇到很多困難,甚至比你之前所遇到的一切都更難渡過,這是你的劫數。記住我的話,破而後立,方可成道。”
“破而後立,方可成道?”傅殘皺著眉頭,抬眼一望,隻見空楚河已然走了出去。
陽光下,他留給了眾人一個偉岸的背影,那麼巍峨,那麼高不可攀。
困難?劫數?破而後立?怎麼又是這些話?傅殘一陣苦笑,深深歎了口氣。
傅寒雨道“傅殘,愁空山怎麼處理,需要你來決定!”
“我?”
“是的,他滅殺楚家滿門,又是楚洛兒的父親,怎麼處理他,你決定。”
傅殘緩緩點頭,提起破風劍,走到愁空山身旁。
此刻,威震武林的黑蓮教主,已隻是一個廢人了。
“彆、彆殺我!我是洛兒的父親,你殺了我,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傅殘搖頭一笑,道“愁空山,你太小看你的女兒了。”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在,她會親手殺了你。”
愁空山沉默了,沉默良久,忽然道“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
“不要摘下我的麵具,給我最後一份尊嚴。”
“可以。“
傅殘緩緩提起破風長劍,毫不猶豫,一劍斬出!
一道鮮血射出,一代豪雄隕落。
傅寒雨看著他,深深歎了口氣,大聲道“大風堂弟子聽令!”
“吾等在!”
“把所有犧牲的兄弟和江湖人士,全部抬到山腰那個大坑,埋了!”
一個聲音道“那黑蓮教的人呢?”
傅寒雨歎聲道“也埋了吧!都是江湖人啊”
都是江湖人,隻是立場不同,此刻身已死,燭已滅,一切便消逝了。
英雄披甲斬敵,
壯士出征赴黑蓮。
莫問歸途是何處,
青山巍峨埋英骨。
隻歎遍地未寒軀,
隻歎滿山義勇魂。
猶是妻兒頂頭天,
猶是一家撐梁柱。
此刻共飲一杯酒,
黃泉路上且好走。
兄弟人間同患難,
將來地府共攜手。
妻兒你且莫心憂,
老母君也莫犯愁。
嫂侄怎能任人欺?
高堂豈會無人孝?
今日一曲高歌送,
來年再添一壺酒。
英軀雖去魂猶在,
且看正義滿乾坤。
喝吧!喝吧!黃泉路上且走好。
唱吧!唱吧!一曲高歌送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