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血路。
“你!萬死莫贖!”曲縱厲吼一聲,身影頓時飛身而下,一刀而出,刀芒驚天,橫亙大街。
而這位江湖最著名的刀客,給傅殘的威懾力早已不如當初。
眼前是血,滿地鮮血。
眼中是血,血紅的世界。
傅殘全身煞氣彌漫,猩濃無比,幾乎要把他的身體包裹起來。
他此刻,已然進入了一個無比玄妙的狀態。
手中,破風長劍在不斷錚鳴,銀白的劍身變得無比血紅。
他眼中透著血光,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的麵具。
這是在黑蓮魔山出現的那位神秘強者送給他的麵具,通體潔白,了無雕紋,柔軟貼麵。
他緩緩戴在臉上,這麵具就像是專門為他定製的一般,竟敢無比何時。
當他戴上麵具那一刻,傅殘已死了!
活著的,隻是一個無麵之人。
這一切看似緩慢,實則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強大的刀芒還未落下,傅殘便已完成了這所有的動作。
他長劍血紅,一劍刺出,帶起撼天動地的驚天血芒,那強大的煞氣衝天而起,竟把那強絕無比的刀芒硬生生擋住!
“這!這怎麼可能!”曲縱回瞪大了眼。
傅殘手中破風劍猶若浸血,鮮紅欲滴,他緩緩道“一切皆有可能!傅殘並不是你眼中的宗師中期,而是在門之後!”
曲縱回怒吼道“不可能!隻有真正的循道兵解強者,才可能跨過道門!”
“區區內力境界,又怎能涵蓋世間所有力量?你停滯不前,也是因為你太循規蹈矩了。”
傅殘說著話,身影不停,大步朝前走去!
輪回王曲縱回手中的輪回刀不斷飛舞,一道道驚天刀芒不斷斬下,那強大到極致的鋒芒,幾乎要把大地斬碎。
而傅殘仿若是從地獄走出的魔神,長亂舞,麵具遮麵,一道道滔天的血光不斷從體內噴薄而出。
那一黑一紅,兩種魔性的內力在空中不斷激蕩,四周紛紛炸裂,大地龜裂,房屋摧毀。
傅殘走到哪裡,哪裡就淪為廢墟。
曲縱回已然使出渾身解數,卻依舊無法奈何傅殘。
四下埋伏的宗師巔峰高手已然全部現身,浩浩蕩蕩,竟然有數十位。
這是一股多麼強大的力量。
而這場戰鬥,這些力量的人已無法參加。
傅殘所表現出的力量,已完全不是他們可以理解,可以抵擋。
傅殘就這麼走著,他們就這麼跟著,曲縱回也不在出手。
此刻他終於接受一個現實,就是,他已然殺不了如今的傅殘。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麼短時間內,傅殘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但一切其實已然不重要了。
無論傅殘實力如何,今日都將殞命。
就像當年的傅寒風,也大致在傅殘這個境界,依舊殞命了。
兩個震驚江湖的絕世天才,一父一子,英年早逝。
傅殘在走,大步地走。
前路艱難,荊棘遍布,他無法回頭。
身後是巫城,兩側是青山,來往經行的江湖人士看著奇士府這麼多人跟著傅殘,早已驚爆了眼球。
他們當然不會想到,傅殘魔徒,竟然連奇士府都奈何不了他。
他們大多沒有見過傅殘,也看不見傅殘的臉,但他們認識那把劍。
一行人跟隨傅殘,浩浩蕩蕩走著,而暗中觀察的江湖人士也越來越多。
天黑,天明。
幾日已過,這個隊伍已然壯大到上千人,無數的江湖人士都跟著,一方麵想看看傅殘的結局,一方麵又震驚於傅殘的強大。
終於,洞庭山到了,巍峨雄奇,風景秀麗。
傅殘站在絕崖之巔,遙望著那個即將消逝的漁村,一時間百感交集。
或許,很多年後,人們便不會再想起這個漁村。
或許,很多年後,人們便不會再想起一個叫傅殘的人。
他緩緩轉身,看著身後,兩大奇士府天王,數十位宗師高手,上千位江湖人士,都將見證這一刻。
絕境!隻是絕境!
陰尊來了!
他站在遠處,冷冷地打量著傅殘,此刻,在他眼中,傅殘已是死人。
曲縱回冷冷道“傅殘,認命吧!此崖名為天塹崖,崖高百丈,中無憑攔,直壁刀削,人若落下,必死無疑。”
他緩緩道“此刻,你已身在絕境!萬不可逃!不如自刎已謝江湖,留個氣節吧!”
傅殘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天邊殘陽,一時間,仿佛已然醉了。
生死浮沉三年半,曲終人散在今朝。
但就算是死,我也要留下在這世間的最後一聲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