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連連後退,而清戒,卻是死死相逼。
紫虛道人全身關注,內力如海,在天空如水一般環繞。
他手指不斷彈動,琴聲高越,如汪洋巨浪,翻湧澎湃,四周狂風呼嘯,臨峰眾人置身於這狂風駭浪之中,身體如小舟般不斷飄搖。
琴聲不斷提高,巨浪便一浪高過一浪,眾人剛被前浪推至浪尖,還未落下,又被後一浪拋至更高處。
而紫虛道人的內力,也在空中,瘋狂翻卷。
接著琴聲驟然急轉而下,一瀉萬裡,又成絕壁瀑布,決堤怒水,一路衝將而下,酣暢淋漓。
在降魔清心曲的洗禮下,四十餘人形兵器,竟然倒在原地,閉上了眼,動也不動。
“不行!要出事!”奇士府府主一掌逼退傅寒風,大聲道:“秦廣,閻柳白!”
“屬下在!”
“快助陰陽二尊一臂之力!”
秦廣王和閻羅王對視一眼,連忙朝前飛去。
而迎接他們的,是兩道雪白的身影!
兩個人,兩把劍,皆穿白衣,就這麼淡淡地看著兩人。
司空攬月!江南公子!
這種時候,沒有言語,直接開戰!
劍芒縱橫,掌力驚天,江南公子和司空攬月爆出了這一代年輕人的氣質,把兩人逼得連連後退。
碎虛道人深深吸了口氣,又是一掌而出,狠狠拍在信仰鐘上!
古老蒼涼的鐘聲再次響起,連空楚河等人都受到了影響,仿佛心頭戰意被這鐘聲全部消散了一般。
紫虛道人狂亂舞,全身紫氣澎湃,道韻流轉。
琴聲悠揚,滲透到每個角落,眾人仿佛悠悠蕩蕩在曲流小河之上,說不出的婉
轉曲折。而曲折之後,又是一段細小的*,猶如急忙擺過的激流險灘,一切虛驚一場。
悠悠蕩蕩,曲曲折折,於至險之處陡然折回,於黑暗儘頭豁然開朗。
無數次婉轉之後,琴聲又漸漸高陡鏗鏘起來,於是狂風怒號,巨浪滔天,亂石穿空,千雪卷起。
再次回到那飄搖無定的狂風暴雨之中,眾人剛剛來得及反應,忽然琴聲再次回轉,瞬間又是煙雨綿綿,細風撫柳,小船悠悠,菱歌低唱,仿佛到了那寧靜的江南水鄉。
一縷縷青色的光華開始從琴弦上溢出,不斷飄向四周,整個青城山仿佛陷入一片寧靜。
空楚河、孤九絕、令狐丘都收手了,停在原地。巴圖魯、天龍法王深受重傷,連忙逃去。
而另外四人天合歸真,幾乎隻剩最後一口氣了,倒在地上,苟延殘喘。
而此時,一聲輕響忽然傳遍大地,一道青光刺破雲翔。
劍意驚天,道韻無窮,青華劍再次現身,在空中盤旋!
碎虛道人大吼道:“傅殘,斬斷控製,洗淨因果,看你的了!”
傅殘低吼一聲,眼中透出黑白二色,身影縹緲而上,一把捏住了這傳說中的第一神劍!
他仔細一看,這把劍似石非石,似玉非玉,通體碧綠,不知是什麼材質煉成。
他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大聲道:“殘荒九劍第九劍——太乙!”
太乙即天地,即寰宇,即道,道之根本,宇宙之本源!
傅殘一劍而下!
天地忽然變成了黑白二色,一切仿佛都在毀滅,一切仿佛都在重生。
無法形容,無語言表。
傅殘大聲道:“洗淨因果,進入輪回,去吧!”
此話一出,天地轟然一炸!
仿佛一切都平靜了。
老道士和碎虛道人倒在青瓦之外,已然力竭。
楚洛兒盤坐在地,表情寧靜,她的身邊,是陰尊的屍體。
清戒的身旁是陽尊,陽尊的頭頂,已然無,又一個出家人誕生。
傅殘麵無表情,淡淡道:“因果已去,你們已墮入輪回。”
加諾看著傅殘,笑著搖了搖頭,緩緩倒了下去,生機儘無。
兩位白衣劍客淡淡看著眼前兩具屍體,麵無表情。
他們是當代最偉大的劍客之一,他們遠遠沒有到巔峰,或許十年之後,他們也會成為強大的天合歸真強者!
孤九絕深深看了信仰鐘一眼,歎了口氣,飄然而去。
鳩摩羅看著巍峨的青城山,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著相了!”
“阿彌陀佛!”心慧深深一歎,目送鳩摩羅離開。
傅殘拉著清水櫻和何問月,和木一刀相識一笑。
楚洛兒皺眉道:“父親呢?”
她口中的父親不是楚鷹,而是傅寒風!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聲爆炸不斷從山腳下傳來,很快,一個偉岸的身影已然穩穩落在地上!
他滿身是血,手中提著一顆頭顱!頭顱之上,赫然便是骷髏麵具!
傅殘笑道:“奇士府府主也算是和孤九絕同等的存在,隻可惜,引神罰罪雖強,但卻遇到了一個不用內力用殺氣的人。”
木一刀看著周圍滿布瘡痍,歎聲道:“終於結束了。”
傅殘道:“你才剛剛開始,木大哥,你若稱帝,如何對江湖?”
木一刀麵色一肅,沉聲道:“江湖即天下,天下即江湖,為皇者,當治理天下,是百姓安居樂業。百姓安居,江湖自然慢慢就削弱了。”
傅殘深深一歎,木一刀確實看的明白,安居樂業,家庭幸福,又有誰願意背井離鄉,過那刀口舔血的日子?
傅殘道:“傅白景,會助你鏟除奇士府參與實力,江湖方麵,你再無憂慮了!”
“好!好!”木一刀激動不已,望著幽幽青山,狀若城池,不禁心生豪邁。
半月後,朱棣舉旗靖難,清君側,正綱!
一年後,朝廷大將屢屢被刺,斬計劃完成,朱棣壓力大減。
再兩個月後,徐大愚指揮燕軍,以五萬之兵,大敗李景隆。
青城山一戰三年後,朱棣稱帝,號永樂,賞群臣。
傅白景封武平侯,不受。
傅殘封武仲侯,不受。
雲南大理,楚家鏢局,張燈結彩,正是大婚之時。
沐英、傅寒風、楚鷹、洛慎、辜全、令狐丘、魔山聖母等長輩坐在高堂,其下一男八女齊齊跪拜。
忽然,一聲長嘯從門外傳來:“傅殘,娶我女兒,也不等等你老子!”
話音一落,三道身影已經走進,赫然是清水俊、清水正,還有清水雄。
而在三人身後,還有一人龍行虎步,大聲道:“還好沒有來遲,不然傅兄弟要怪罪我了。”
沐英看到這人,臉色急變,連忙就要跪下。
這人連忙扶起,道:“王兄,我現在是木一刀!江湖人士!”
沐英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
這一場大宴,持續七天,送完所有賓客,傅殘等人也要起航了。
跟著清水俊等人,日本走一趟。
隻可惜,楚鷹不願意去,這讓楚洛兒無比歎息。
甲板之上,傅殘道:“嶽父不去肯定有他的理由。”
楚洛兒皺眉道:“父親孤獨一人,我實在擔心。”
傅殘道:“擔心什麼?他沒準也有相好的。”
楚洛兒臉一板,冷冷道:“現在膽子大了?敢說胡話了?”
傅殘連忙縮了縮頭,道:“不是我說的,是惜兒說的。”
一旁洛惜連忙打了個冷戰,急道:“不是我說的,是我父親說的,那個相好還是父親介紹的,據說楚伯伯很喜歡。”
“我!你!你爹......”楚洛兒頓時無語。
而傅殘,卻狂笑了起來。
他看著無垠的海麵,心中暢快至極,終於結束了。
朱棣證明了自己是個好皇帝,明君,江湖也在傅白景的主持下,百廢俱興。
父親忙著和母親過二人世界,楚鷹忙著往年戀,令狐丘天天催辜箐生孩子,說要重孫。
木一刀表示,將來宥兒生了孩子,要接進宮去。
一切都在向美好的地方展。
穿越過來剛好十年了。
這十年生了太多太多,猶如夢境。
傅殘沒有不真實的感受,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用生命換來的。
江湖不會永遠平靜,也不會一直動亂。
任何東西都是相對的,有低穀,也有高峰。
江湖有衰落,也有崛起。
它會崛起嗎?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