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音落下,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曜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尤其是皇帝、何進、盧植和張讓等中樞高官,他們都很是詫異。
皇帝想要回鄉祭祖確實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事隻在他們這些上層中談過幾次,但因四方戰亂不休,不合時宜而從未開始計劃過。
故而在剛剛蘇曜提及時,他們還以為這是陛下是看大典後,周邊平靜,想借這個愣頭青的嘴來再次提出,在大朝上公開探討此事。
但眼下來看,陛下卻也不知情。
這就怪了,此人是從何得知啊?
麵對皇帝和眾臣的目光蘇曜也是心頭無數個念頭在閃過。
這一幕也是完全超乎了蘇曜的預料。
該如何作答呢?
蘇曜心知,自己的答案恐怕不但會影響評價,更是會直接導致主線劇情發展的抉擇。
真是見鬼了。
這頭一回的上朝事件,怎地就如此一波三折呢?
他本以為皇帝要回鄉,這該是朝堂人儘皆知的事情,如此看來,應是那袁紹悄悄將消息走給了許攸,甚至袁紹本人都是那場廢立陰謀主導者之一。
也是,比起那個後來直接僭越稱帝的袁術,沒稱帝的袁紹對於劉氏皇族怕也是沒有任何忠心和敬意的。
不過事已至此,以防打草驚蛇,蘇曜又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這件秘聞。
無數個念頭唰唰唰的閃過,最終蘇曜則是:
“哈?”
蘇曜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陛下方才不是才說要向祖宗告喜麼?”
“莫非不是要回河間老家?”
“.”
皇帝無語:
“朕方才所言是指在明堂祭祖!”
明堂,乃是封建帝王時代最隆重的建築和最重要的場所。
在傳統文化中是可上通天象,下統萬物之所,天子在此既可聽察天下,又可宣明政教,是體現天人合一的神聖之地,是皇權的象征。
因此,明堂不但有著朝會諸侯、發布政令和祭祀天地的功能,同時當然也是祭祀祖宗的場所。
這便是獻俘選於明堂的原因,劉宏當然也是在這裡告的祖宗。
蘇曜對此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不過還好,一個邊郡鄉下粗人的人設,讓他這番裝傻充愣倒也絲毫不顯違和。
反倒是經過蘇曜此番一鬨騰,本來劉宏還隻是打算在小範圍內探討的北巡河間老宅祭祖的事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接下來朝堂上就是讚同與反對之聲齊飛,掀起了一切的蘇曜見人們的注意力都已轉移,又悄摸悄的坐了回去,如老僧坐定。
最終,這件事還是皇帝親自拍了板:
“眼下並州平定,河東白波也遭到重創,京畿安全無憂,此事就此定下。”
“命,冀州刺史王芬,河間相王柔,肅清盜匪,做好北巡的接駕準備。”
“命,大將軍何進統虎賁中郎將袁紹,騎都尉蘇曜等各點將兵,共同負責北巡安保事宜。”
“命,尚書台擬定其他隨駕人員與路程安排等,儘快做好出行準備。”
“命,.”
如此一道道詔令發下,皇帝陛下北巡河間祖宅的事情便也就此確定。
京師洛陽的諸位公卿,在結束了盛大且繁忙的獻俘凱旋大典後,馬上又進入到了籌備皇帝北巡的緊張任務之中。
散朝之後,皇帝又單獨留下蘇曜,君臣前往西園,同時喚來了一眾皇室成員,聽取蘇曜講述在並州的故事。
而就在蘇曜隨皇帝前往西園的同時,下了朝的袁紹也在離開北宮,告彆眾位臣僚後即三步並作兩步的拉開馬車簾子,閃身而入:
“子遠,禍事了!”
“本初何出此言啊?”許攸摸著胡子,瞳孔微縮。
昨夜與那關內侯衝突後,他便立刻馳入城內,逃到了袁紹的府上
這般如蘇曜所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實際上由於宮禁嚴格,這城門校尉伍瓊雖然是袁紹和許攸等人的好友,但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視宮禁如無誤,開門放許攸入內的。
但城門雖然不能進,消息的傳達卻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便是這王朝末期時的一大景象了,宮禁有,但又不完全有,千瘡百孔之下徒留一個形式糊弄門臉。
對此,哪怕是皇帝也心知肚明,但卻難以改變什麼,甚至早已習慣此事。
說回當下,對於袁紹進來就呼禍事,許攸很是不解。
莫非那關內侯毫不領情,非要和他們作對?
沒道理啊,明明是自己好事被壞了,我們不找他毛病都已經是大人大量了,他主動找事是為哪般啊?
就當許攸全身心都放在蘇曜身上時,袁紹下一句話卻讓他精神一振:
“皇帝北巡之事已經定下了!”
“這好事啊!”
許攸眼睛一亮:
“公乃虎賁中郎將,有負護衛那昏君安全之責,此非天賜良機邪?”
說的沒錯,但重點是:
“可那姓蘇的關內侯也要同行啊!”
袁紹一臉憤憤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