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根本不重視我們的付出!”陰暗的角落裡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是個年輕的聲音。
覃海愣了一下,欲言又,最後隻是默默喝了口酒,點點頭。
其實他想說的是沒想到未來科技臥虎藏龍,整體的專業實力比他想象的要強得多,來了這依舊看不到晉升的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老東家給了晉升的承諾,又給了一大筆錢,“從個人的角度出發”,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他本來,想這麼說的。
而且還想強調一下自己養家糊口的成本,講一講學習成績一般的兒子,講一講花錢大手大腳的老婆以及身體不太好的老父親。
他想了很多“無法拒絕的理由”,就是為了讓自己心安一點。
因為他知道他乾的事情不好。
沒想到的是……
“李顏自己能力強,一直以來都不太尊重員工的付出。”
“對啊,而且任人唯親,現在公司管理層全是一些聽話的所謂元老,根本一點民主意見都沒有。”
“我倒是沒這麼多情緒,反正我對未來科技也沒什麼感情,做了事情從來沒人誇,要求倒是高得不行。”
“你是不是被批評了哥們?”
“這鬼地方有人能不挨批評嗎?無聲才是最大的輕蔑好吧。”
“你們還有這麼多理由的?我就隻是單純拿錢辦事,有錢不拿是傻子。”
……
尼瑪的,這群家夥都是什麼東西?
覃海皺了眉,但心裡卻是輕鬆的。
因為他們壓低了這個小團體的道德底線。
甚至讓覃海覺得自己也沒在做什麼壞事了。
然而討論最終也沒什麼結論,他們沒想到什麼好的搞事切入點,所以散場時大夥兒情緒都不太好。
拿不出輿論戰的成效,交不了差,到時候真就兩麵不是人了。
沒想到的是,李顏突然的一個決策給了他們把柄。
他們以為是把柄。
樂團作為急先鋒自然是全力衝刺,各種組合技隨便招呼,可謂氣吞萬裡如虎;某度自己做了地圖,看著樂團如火如荼地推進,乾脆自己也近水樓台下了場;各路資本都蠢蠢欲動,一副要乘勢而上瓜分了外賣行業的模樣。
猛,太猛了。
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李顏早就知道了——砸錢。
隻要你給足補貼,在商家都差不多的情況下,用戶自然會流向能省更多錢的伱。
其實也是非常簡單的戰略,要是有能耐,商家賺錢、用戶吃免費餐、配送員拿提成、你得到用戶群,全盤皆贏。
唯一的問題就是燒錢能撐多久。
撐得不夠久或者彆人頂住了,資本看不到你奪魁的希望,選擇了及時止損——例如吳蘭生這種性格的,那就是徹底崩盤了。
賺不到錢,負債累累,大家隻記得你曾經在某段時間當過外賣仙人,給人民群眾做慈善來了。
所以這種競爭是非常凶險的,成本可以被拉得無限高。
麵對如此來勢洶洶的攻勢,所有人都認為李顏需要打價格戰的時候,李顏反而停下了燒錢的手。
孫淼覺得奇怪,但李顏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劉立偉不理解,但李顏的決定一定是對的;
白書雲搞不明白,但李顏現在就是指路明燈;
曹海斌也搞不懂,但他很怕被李顏打臉;
汪紫……汪紫沒什麼想法,她本來也不是做決策的。
所以李顏走在了大家齊齊發出“啊?”的路上,確是一個高層都沒提出異議。
“那就該我們出手了!”覃海如此認為。
2011年6月24日,李顏在會議室聽著項目部、商務部跟餓了吧項目組的專項彙報——其實已經是個子公司了,但在李顏眼裡就是個項目組。
一邊是樂團、度餐、企鵝外賣等燒錢平台暴漲的用戶數,一邊是餓了吧自己不溫不火的數據曲線。
彙報的黎凱很緊張,其他人倒是還好。
畢竟坐鎮的李顏麵無表情,肢體語言甚至很放鬆。
他此刻滿腦子都是時空亂流。
在樂團啟動金錢攻勢的時候,重生者的特權就被觸發了。
2015年,李顏剛上大學的時候。
第一頓飯,被同宿舍的師兄帶去了食堂。
第二頓飯,就跟這位師兄一起點外賣了。
那是李顏第一次點外賣,同時享受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大紅包。
“外賣七塊錢吃六個丸子的湯粉,食堂十二塊錢兩個丸子的湯粉,大學食堂果然就是一坨謝特啊!”
……嗯,現在回憶一些前世的自己,怎麼還有點陌生了呢?
當時大家點外賣最喜歡說的話就是“某某平台優惠更厲害啊!”
一台手機三四個外賣平台,今天在這享受一波,優惠力度不行了就換一家,全都不行了就開新號……
這個打法不新鮮。
樂團為什麼一開始會成為李顏重視的目標,因為從10年開始,五千多家網站攜海量資金殺入團購舞台,史稱“千團大戰”。
樂團算是在這裡邊發展思路比較匹配李顏想法的,所以當初才會想要跟他們合作。
如果曆史正常發展,千團大戰的慘烈廝殺會在11年年中,也就是現在,迎來尾聲。
資本頂不住了,九成以上的參戰者力竭身死,穩紮穩打的樂團在最後關頭拿到大資本的壓哨投資,成為最後贏家。
並一舉奠定霸主地位。
隻是那時候李顏連網購都沒嘗試,隻是聽說有“團購”這個東西,所以記憶不深。
在李顏前世讀大學的2015年,樂團隻是來時路再走一次,然後再次成為勝利者,最終在這條路徑上稱王稱霸。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