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們全都傻眼了。
“編號沒錯?”克裡斯托弗自言自語,反複驗證著眼前正在正常運作的光刻機。
“當然,這要不是你們的機器,那我們就更開心了。”梁總臉上表情無比得意——比李顏看起來都自信。
“你不是說你拆……什麼?!”克裡斯托弗話還沒問完,就看到李顏指著地上的一箱零件。
那上邊可是也有編號的。
這意味著什麼?
李顏把這機器拆了,然後機器還在正常運行……他根本不敢多想,看向李顏的眼神都變了。
那邊銷售總代理還沒反應過來,在那說著“根據我們的協議,這台機器要是繼續運行出現損壞,退款就要扣減百分之九十哦?”
李顏大手一揮,“這台機器有問題,我修好了,還搞定了優化,現在連帶多餘的零件送回給你們。”
“這不可能……”克裡斯托弗還在震驚。
甚至開始在內心說服自己李顏隻是運氣好。
連“能拆能改不說明能造”這種說法都想出來了。
持續紅溫的臉冷靜下來,甚至變得有些沒有血色。
“我們必須馬上帶回機器,該退的錢就退吧。”
他發自內心地擔憂起了另一層麵的問題——技術壟斷地位不保。
看來,在這位尼德蘭高級工程師眼裡,未來科技尚且處於需要一一對照這台光刻機複刻的階段,隻要他帶走得足夠及時,就能攔截華夏的研發進程。
這可不是什麼當老美走狗了,是實實在在為自家公司考慮,甚至是為自己的好飯碗考慮。
華夏造東西,向來以“卷”出名,隻要華夏能生產的產品,必然是從價格、質量、性價比上爆殺同品類的。
這要是真給搞出來光刻機……自己的好日子不保了啊!
結果李顏很淡然地答道,“好啊,運回去的費用我可不出哦。”
為什麼答應得這麼乾脆!
克裡斯托弗有些焦躁,他厭煩看到這個少年輕鬆的表情。
他需要的是李顏對於“馬上帶走光刻機”這件事感到驚慌失措!
媽的,你這麼輕鬆,難道真的已經不需要參考了嗎?
難道你真的搞定光刻機了嗎?
“在鍋裡找狗吧。”
在臨彆前,李顏笑著對克裡斯托弗說道,用的是普通話。
邊緣OB了一整場的翻譯再次找到了絕佳的輸出機會,連忙跟皺眉疑惑的克裡斯托弗說道,“Dehondindepotvinden.”
含義是“來得太晚沒能阻止事情發生”,也就是“你們來晚了”。
這翻譯還特地補充了“李顏用中文直譯了這句諺語”。
“克工”臉色劇變,喘了幾下回應道:
“Deduivelophetkussenbinden.”
翻譯習慣性想回頭給李顏他們翻譯一下,卻見李顏已經開始跟身邊人解釋了:
“他說我竟然能把魔鬼綁在枕頭上,含義就不用解釋了吧?”
一群部長高管就跟孩子一樣齊刷刷搖頭。
翻譯同誌悻悻回頭,跟阿斯瑪代表團一起上了車。
這個結果是阿斯瑪沒想到的。
本來是去給彆人施壓上強度的,怎麼搞半天自己被上強度了?
高層更是對於克裡斯托弗帶回來的“李顏可能搞定光刻機”一事反應很大。
&npossible”地說著,但從阿斯瑪很快召開高層內部會議可以看出來,他們心裡相當不安呐。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李顏甚至借此機會打了一波輿論戰。
核心內容非常簡單,“阿斯瑪的光刻機確實如他們所說出了問題,我幫忙修好了,連帶著零件全給他們送了回去,希望退款儘快到賬哈。”
&npossible”很快就變成了“unbelievable”。
他們還以為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華夏這邊沒搞定光刻機,加上被自己說召回就召回很難看,所以不敢聲張。
沒想到這句話成了回旋鏢打到自己頭上來了。
“光刻機存在未知的使用故障”就這麼被李顏坐實,並且成了貼在阿斯瑪臉上的狗皮膏藥。
他們低估了李顏在華夏的影響力,也錯判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前提——
華夏的光刻機研發進度。
當然,他們依舊保留有認為李顏隻是虛張聲勢放煙霧彈的想法。
但隨著工程團隊深入解析李顏拆下來的零件,發現竟然真的不影響光刻機運轉之後,整個阿斯瑪都有點惶然了。
他們之前總拿幾萬個零件說事,倒還真沒想過是不是每個零件都非常有必要。
至少有些為了“保障運轉”的額外零件,確實沒做什麼必要性分析。
現在被他們自認“給你圖紙你也造不出來”的國度教育了。
不,是這個國度裡的一個……高中生!
這筆錢退得,真是跟吃了口屎一樣難受。
但他們深諳“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完成光刻機召回後,就算是給美利堅交差了。
沒把這些個事情說給他們知道。
至於美利堅情報網打探到的未來科技在搞光刻機,那也算不得什麼新聞。
誰還沒“在”搞了?
搞不出來也是搞嘛,全世界學術圈素來有此傳統,研究不出來東西,就靠研究本身拿經費。
時間就這麼隨著春日潮濕的氣息,又靜默地過了一個多月。
然而,2012年3月21日,一則消息如突發春雷,炸醒了春困中的人們。
“華夏首台浸潤式DUV光刻機研發成功。”
這消息炸得全世界都瞪大了眼,看向華夏,看向臨江,看向未來科技,看向那個不斷往更高層次創造奇跡的少年。
“真是的,”李顏看著報道標題,向孫淼表達不滿,“我都說了直接寫‘光刻機,搞定’就行了,所謂新聞越短事情越大,這麼一寫感覺稀鬆平常了。”
孫淼點頭,奮筆疾書,在本子上記錄:“神言神語,非我等常人所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