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手筆？”蔡振東問道，“華大內部有位置，賀主任想要擴充升級研究中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李顏，你直說，需要我們這邊爭取多少錢？”
“不用。”
全場嘩然。
“未來科技全資？”許寧也很是驚訝。
“是的。”李顏點頭，“這三個研究中心的所有支出，由我負擔。”
十三太保都不淡定了。
萬克明院長還比較坐得住，隻是悄悄問了蔡振東：“這你不早跟我說？”
蔡振東隻是聳肩，李顏也沒有提前把這些消息透露啊。
“李總，包括課題研究的經費嗎？”唐崇正院士就比較實在，乾脆利落問了大家很關心的問題。
“包括。”李顏再次點頭，“當然，能跟官方爭取的經費，還是要爭取，高級課題研究耗時費錢，用足夠先進的設備做研究是必要的。”
很多人臉上已經浮現壓製不住的笑意了。
“但是。”
李顏笑著說出了讓全場安靜的兩個字。
萬克明見識過大風大浪，對於李顏這個轉折早有心理預期，還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跟向官方申請經費一樣，需要申請、評議，既然用的是未來科技的錢，自然是我來擔起這個責任。”
李顏小聲說著，現場鴉雀無聲，顯得他的話語尤其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未來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就是當這個接受申請與撥款的中間人，但所有項目無論大小，申請費用都由我來評議。”
此話一出，大家的表情瞬間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閉門會，我就說直白些。我追求的不是成果的商業化，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實打實推進生命科學發展、推進醫學發展。我審定項目，隻看學術價值，有一套我自己的評級體係，如果過了，大家就能拿到遠比官方闊綽的資金；但價值不高的課題，我不會給進研究中心的資格。”
李顏在大家眼裡，突然褪去了“極其富有大老板”的外衣，露出了頂級天才的本質。
“沒問題。”蔡振東拍胸脯，“既有資金支持，又有專業指導，我們三方合作共進，完全是生命科學研究的美事一件！”
賀小剛實實在在跟李顏合作過，他知道李顏的學術水平與思維能力，所以他與情緒逐漸興奮的大家不同。
他倍感壓力。
從發言來看，李顏的目的跟他們這些有教學任務、想評職稱甚至有論文KPI的學術圈人士不同，李顏隻想要真正有價值的研究。
有價值的研究也分兩種，一種是有足夠基礎，研究後可以出高價值成果的，基本都被大佬捏在手裡——他們還需要這些東西保障自己地位。
另一種是問題本身非常有價值，如果能得到成果基本都是突破性收獲的。
“如果能”三個字說明了差異。
這些研究全都是吞金黑洞，成果沒個底，研究本身對人力物力的要求又極高，啟動都需要勇氣，不管是華大還是臨大，很多時候都是淺嘗輒止。
所以，支撐起一個研究中心的課題，有大量是研究生的小研究。
還必須要能出成果的那種——必須能出成果，一定程度上就說明了這些研究的價值。
這些李顏不可能看得上。
要真的啟動吞金黑洞式的項目，壓力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賀小剛竟然一時間有點畏懼，畏懼讓李顏看到他們提供課題的水平。
臨大生科院長範齊飛怒刷一下存在感，問出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李總，這麼說的話，等於這三個研究中心都是利用學校教師與研究團隊資源，做一些高精尖的研究了？”
“學生課題隻要願意給，我也會看。”李顏說道，“一樣分檔次，普通的看過就算，有點價值的我可以提供指導，有亮點的可以直接設立獎學金，實在有價值的一樣可以爭取到經費。”
李顏掃視了一下對麵的十三位領導，“但就想法的‘價值’而言，學生的想法也是很值得參考的。”
話到此處，李顏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晰了。
我出錢，你們出人，研究成果大家共享，但彆想成為學術垃圾生產地。
並且有李顏把關項目經費申請這一關在，基本也就等同於中心研究什麼內容由李顏決定了。
這是把主動權全攥在自己手裡了。
也是係統不同，蔡振東跟許寧沒了解到李顏關於未來城規劃的要求。
他連要官方大出血的小片區規劃都想要絕對主導權，遑論這個。
從結果來看，李顏的方案其實未達蔡振東跟許寧的預期。
他們還以為是常見的校企合作產學研基地模式。
但沒辦法，就算李顏要再多的主導權，他們也沒有不合作的道理。
光是提供讓兩個學校生科醫學深入研究的先進研究中心這一點，他們就不可能拒絕。
遑論還是三個。
建造一個研究中心需要高昂的成本，不過以萬為單位的項目在如今傳說身家千億的李顏麵前，應該確實算不得什麼支出。
其實對華大臨大這種高校也不是負擔不起。
但後續的維護費用就麻煩了，實驗做得越多，費用越是昂貴。
學校申請經費並不容易，很多時候都是個定量，根本不敢超額，也不敢保證今年夠數明年還能夠。
這也是研究室對“成果”無比重視的原因，沒成果拿不到經費，光燒錢不賺錢，實驗室就要麵臨運轉不下去的困境了。
還有一個無法拒絕的原因，主導項目的是李顏。
有錢是他的次要標簽。
由他帶頭，說不定難以出成果的項目，還真就遇到能降服它們的人了呢？
“李顏，”萬克明終於開了口，“建成的研究中心標準，可有說法？”
“世界先進。”李顏秒答。
“好！”蔡振東帶頭鼓起了掌，與會人員紛紛跟上。
未來科技這邊四個骨乾有點沒反應過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鼓掌。
“李總，大格局，好氣魄。”蔡振東站起身，伸出手，“今天沒白來，算是初步敲定了合作方向，比我預期的要好！後續，咱們再好好談談具體方案。”
李顏也站起身握住蔡振東的手，瞬間所有人都起身了，“蔡校客氣。我的要求或許顯得有些強勢，但如果能結合兩所院校的頂尖力量，或許很快就能看見奇跡。”
奇跡這詞彆人來說就隻是一種積極的意象，但從李顏口中說出來，就顯得格外有分量。
隨後一群人互相握手，笑嗬嗬地準備結束今天的會議，後邊就是學校之間順勢的觀摩學習——這個才是可以被寫進宣傳稿的內容。
“對了，李顏，後邊具體到研究中心怎麼做的事情，可以跟我們賀院士溝通，需要的話，我們隨時過來開會。”蔡振東說道。
許寧馬上補充，“臨大這邊你直接找我就行，或者找範教授。”
李顏朝譚生伸出手，譚生心領神會，立刻把袋子裡的幾本方案跟U盤拿了出來。
“具體方案我已經弄好了，包括研究中心的施工圖。你們可以先看看，確認方案可行的話，明天就能啟動動工。”
啊？
“我們不是剛剛才明確華大研究中心的選址嗎？”蔡振東大驚。
“所以我沒把另外兩套方案拿出來。”李顏笑道，“要是大家不著急，乾脆在這看看，說不定真明天動工，各位在這留宿一晚，還能直接參加奠基儀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