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您準備好了嗎？”
汪紫看著未來科技會議大廳熙熙攘攘的人群，通過對講機問孫淼。
對講機那頭傳來孫淼緊張的聲音：
“其他都準備好了嗎？這就開始了？”
“會場已經布置完畢，設備也都調試好了，距離發布會開始還有六分鐘，我覺得您應該先到前台準備了，或者跟第一排的領導們打打招呼也好。”
“李總在嗎？”
“不在，他說過不參加本次發布會了。”
“也不當觀眾？”
汪紫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您這反應恰恰說明了李總的擔憂是對的，他就是擔心你因為他看著感到緊張，才不在台下坐著。”
“那就好，但他……”
“他也說了這幾天要跟黃書記看看東石區，做很多重要的決定，不會看直播的。”
“好。”孫淼的聲音顯然輕鬆了。
不多時，穿著灰色西裝，戴著圓框眼鏡，完全一副商業精英模樣的孫淼就閃亮登場了。
看那穩重的步伐，自信的姿態，自然的微笑，哪裡有半分緊張模樣？
哪怕是跟第一排的合作公司大佬如韋易力、黃展，官方代表的餘副市長、科技局老大、國企老總，臨江商會的高層，各位華夏商界名人等等握起手來，那氣場也是妥妥兩米八。
這位彆人眼裡位高權重的未來科技二把手，在江湖裡也算是個傳說級的人物。
此刻的孫淼，完美符合大家對他的頂級精英形象幻想。
當了這麼些年的未來科技二把手，他早就明白一個道理——李顏強得越誇張，他喝到的湯就越濃鬱有營養。
被神仙持續信任的人，就算再普通身上也會帶有輝光。
“大家好，歡迎來到未來科技的產品發布會，我是孫淼。”
全場掌聲轟鳴。
汪紫站在舞台一側負責後勤指揮，她看著被燈光集中照射顯得閃閃發光的孫淼，心裡有點想笑：
這孫總，還真是除了李顏誰也不怕。
偏偏見到李顏就完全換了個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汪紫並不能理解，在她眼裡李顏並不是什麼非常恐怖的人。
想著想著，她就有點恍惚了。
從應聘未來科技當大管家到現在，也不過三四年，公司竟然就從隻有十幾人的小團隊變成了員工過萬的頂級獨角獸。
當初明明是衝著沒啥事忙活外加好奇李顏這個天才來的，做著做著竟然成了商界著名女高管了。
她當然是有追逐高位的想法，否則在進未來科技之前也扛不住其他私企大管家的高壓，後來老公趙科的巴州小菜館越乾越紅火，她也因為生娃養娃的事情漸漸沒了心氣，誰知道因為一個決定，現在地位跟坐了火箭似的攀升。
工資也從月薪過萬突然就成了年薪幾百萬。
一年穩定中張彩票的水平。
李顏雖然並沒有給他們實際股份，但會按照一定持股比例給獎金，非常直接且數額巨大。
她跟孫淼就是未來科技對內對外的首席，外界都形容為“打工人天花板”。
至於為什麼不是決策層級彆的高管？
眾所周知，未來科技隻有一個決策層，名為李顏。
孫淼當年從win中國加入未來科技，圖的也是一個大展拳腳的地方，真走到了今天跟曾經見不上一麵的win中國大老板平起平坐的高度，心裡又會怎麼想呢？
或許這就是他對李顏滔天敬畏感的來源吧。
大概介紹了今天發布會主要章程之後，孫淼說道：“下麵，我們先播一段蛟龍二代的宣傳片——未來，沒有不可能。”
燈光變暗，孫淼默默走到台邊。
大家都以為一上來就是蛟龍二代懟臉，對於宣傳片的理解基本停留在“動態產品展示”，誰知道第一個畫麵是上課的小女孩，正在識字。
“看電影呢這是？”
“時間不短，說是有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那算是個小電影了。”
“聽說有蘇語棠的演繹。”
台下議論紛紛，但很快隨著場景切換安靜下來。
他們意識到，這個宣傳片似乎是個大製作。
其實片子的內容不複雜，就是通過一個學曆史女孩的視角回顧人類曆史上關於“信息記錄”方式的發展，從小女孩問出“文字從哪裡來”開始，不斷閃回，從石刻、木皮、羊皮到紙張、錄音機……
每次場景切換都從對應的載體進行閃回，最終落到了蛟龍手機二代的屏幕上。
當手機的特寫以毫不刻意、漫不經心的姿態閃過時，全場響起了一陣由衷的歡呼。
這讓正在其他片場抽空看直播的蘇語棠非常無奈。
她在這宣傳片裡亮相時的歡呼聲遠沒有手機的非正式亮相來得大。
“李顏，”此時在站在東石區大沙島的黃國暉說道，“其實我們真可以就你時間的。”
李顏此刻正在對著筆記本看蛟龍二代發布會的直播。
四分鐘前，李顏還在跟黃國暉看地圖，研究廠區入駐與當前土規控規的關係，雖然黃書記給出了“按你要求調整”的話，但李顏並不想讓這種工作帶上“任性”標簽。
規劃是科學的，有前瞻性的。
李顏要用實打實的分析讓領導們從根上認可修規，而不是當成一樁大人情。
一開始知道時間跟發布會重疊了，黃國暉還特地問李顏要不要改期做調研。
不過調研工作有大批官方人員陪同，為了擠出來連續能做決策的時間，連勞動節假期都吃掉了，李顏本就無意出席二代發布會，所以表示發布會不算什麼，按原定計劃。
“蛟龍一是未來科技亮相，但蛟龍二絕不屬於未來科技的新成就。”
當時李顏如是說。
結果現在聊著聊著掏出電腦開始看直播了。
黃國暉自詡懂人心，但他真的看不懂李顏。
現場成堆站的領導們就更不敢說什麼了。
“我隻是想看一個瞬間，黃書記，要不了幾分鐘。”李顏回應道。
老黃還能說什麼？都依你，你才是這裡的主角。
此刻的宣傳片，正播到蘇語棠用蛟龍二代手機錄“向未來打招呼”的視頻，大明星表情靈動，眼睛會說話，看得在場不少男同胞嘴角情不自禁上揚。
鏡頭慢慢拉遠，彈指間滄海桑田，正在錄製視頻的蘇語棠已經成為了視頻裡的代碼，蛟龍二代躺在一個櫥窗裡，裝潢頗具科幻感。
直到“三百年前的手機”這個展品名出現，大家才恍然大悟。
隨後鏡頭持續往後拉，出現了另一個女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