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李顏看著手機聊天框裡，韋韻之顯示“正在輸入”十分鐘了。
終於，該問的問題還是出現：
“你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的？”
“我說不小心你信嗎？”
“不信。”
“不小心”這種情況，出現在李顏身上竟然有強烈的違和感。
以李顏平時表現出來的超人注意力，他幾乎沒有“不小心”的空間。
“那你是有答案的嘛。”
“……”
“那你看到什麼了嗎？”
“我說沒有你信嗎？”
李顏秒回：“沒有的話你何必糾結十分鐘才問一句故意還是不小心。”
“那你是有答案的嘛。”
“看都看了，能，再來一眼？”
“？”
“當我沒說。”
“正常情況下，這種情節裡咱倆不該對換一下嗎？”
“你是說，你想看看我？”
“……倒是不必如此直白。”
“我今晚已經洗完澡了……”
不是，你認真的？！
李顏差點又從浴缸中站起來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韻之。剛剛我確實是不小心的，太放鬆，分神了。”
他不太想讓對話突然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等下次？”女孩自說自話。
“那也行。”
李顏順坡下非常快。
“或者……乾脆，我們麵對麵？”
李顏感覺自己眼睛都他媽要充血了，再泡下去要暈過去了！
“你現在還算清醒嗎韻之？”
“我準備明天去找汪紫姐，要一點資料回來學習，顏，早點休息。”
李顏愣住了，不過很快就明白——
韋韻之的害臊終於壓過了上頭，現在大概正處於極度後悔中。
“晚安，韻之。”
“晚安，顏。”
等到半夜三點二十一分，韋韻之發來了新的消息：
“顏，微聊能不能搞個撤回信息的功能？”
李顏也沒睡，他很燥熱。
不過他沒有選擇回複韋韻之，不然女孩今晚是鐵通宵失眠了。
“喲，李顏！歡迎再次回到華大！”6月14日，華大蔡振東校長笑著跟李顏握手，兩人準備就生命科學研究課題基金深入交流，“難得看你有點不太精神的樣子。”
李顏打了個嗬欠，“沒事，我精神得很。”
“你說了算，走！”
比較令李顏意外的是，會議室裡沒多少人，蔡振東、賀小剛、萬克明跟唐崇正。
四個上桌討論的，加上幾個負責會務的，沒了。
“我還以為會是個很大陣仗的討論會呢。”李顏拉開椅子坐下，“還是各位隻是想聽聽我的標準？”
話裡多少有點不滿。
他可是因為蔡振東鄭重其事的說辭才特地過來的，要隻是一個簡單的討論會，未免過於不把他的時間當時間了。
“不是‘隻聽聽’，今天是直接要明確製度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我們這邊結合自己的工作情況配合。”
李顏皺了眉。
考慮到學術獎項影響力問題，他決定先把基金掛在華大名下，但課題可以朝全國征集，不管是學術權威性還是參賽質量都能獲得提高。
結果現在華大又把所有主動權交給了他……
那開個毛會？
心裡有點不悅，李顏便有點“這可是你們說的”心理，直接把課題審核的最終權限完全捏在手裡，能不能給錢，給多少錢，全都由他一人說了算。
這是他原本的想法，不設置規則，李某人的意見就是最終的規則。
如果隻是未來科技設置基金，自然是愛怎麼搞就怎麼搞，樂意送錢給親朋好友那也沒人能說什麼。
但現在搭上了華大，還是要考慮一下對官方的影響。
李顏以為故意這麼說能刺激華大做出反應，真正變成一場大討論，這樣也沒算白來。
誰知道蔡振東竟然率先點頭表示肯定，隨後三位領導也都紛紛點頭。
“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就按你的意思來。”蔡振東笑道。
哇靠這麼沒有原則的嗎？
李顏驚訝了，隨後馬上讀出了蔡振東笑容裡的另一層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謂的基金討論會是幌子，把李顏從臨江拉到上京來才是目的。
在快速就生命科學基金一事達成一致之後——也就是“一切都聽李顏的”——蔡振東遣散了所有與會人員，跟端坐在會議桌另一側的李顏說道：
“大領導要見你。”
李顏這下是真愣住了。
“我還以為，多少得等什麼民營企業座談會才能輪到我呢。”
“你不一樣，你一個頂好幾個，這是個非正式會議，你甚至可以理解為，是大領導與你的私人交流。”
“還得通過您來跟我說？”
“你這話可是紮我心了啊李顏。”蔡振東做出捂心口的浮誇動作，看來他覺得這是跟年輕人拉進關係的好辦法。
“領導可能覺得您值得信任，也是我所信任的，通過您來傳話會好些。”李顏笑道，“畢竟不是正式會議，也不適合官方邀請，總不可能他親自來邀請我。”
“嗐，反正，這事兒我評價不了一點，我也不知道他準備跟你說什麼，你就放心去，不用緊張……”
“誰說我緊張了？”
蔡振東停頓得非常突然，臉上的肉都抖了抖。
“不過會議是保密的哦，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知道。”
所以保密了朋友們，看不見。
咱們看另一邊。
李顏不緊張，韋韻之可是緊張得很。
她雖然對未來科技不算太陌生，但李顏不在，她自己一個人過來還是第一次。
當她打了車來到榮西工業園大門口時，就遠遠地看見了排成排的白襯衫隊伍。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李顏在的時候搞這種超高規格的禮遇，韋韻之倒是還能接受，反正李顏是主角，她躲一邊就行了，實在躲不了就落落大方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