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基礎型東風31並不能算是一種性能出色的彈道導彈。
如果按照早年間8000公裡的門檻來分類,甚至隻能勉強摸到洲際導彈的邊而已。
好在這次任務的難點主要在於飛網機構,就連執行攔截任務的衛星本身也是一次性的,會跟著被捕獲的空間碎片一起墜入大氣層中燒毀。
所以對於平台的要求並不高,預計的發射載荷也就是100kg左右的水平而已。
隻要能做好火箭主動段的能量管理,成功入軌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同時,因為可以在滿足一定要求的硬化地麵上直接用發射車進行冷發射,也並不需要占據一個寶貴的衛星發射工位,對於現階段已經接近飽和的發射係統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好消息——
華夏在航天領域雖然起步並不算晚,但長期以來受製於國力所限,向這方麵傾注的資源都比較有限。
以載人航天工程為例,從92年初立項一直到第一階段結束,十多年時間的總預算隻有區區百億人民幣的量級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工程技術人員能夠通過精耕細作的方式保證項目進度和發射成功率就已經稱得上是奇跡,至於“走量”的問題自然隻能放到次要地位去考慮。
發射次數少,經驗自然就少。
經驗少,為了保證成功率,就要用更長時間進行更細致的準備。
因此在目前這個階段,華夏三大發射場的航天發射周期都相當漫長。
像2004年下半年內發射7次,就已經是突破極限、值得專門發文慶祝的“超頻”水平。
而冷戰巔峰期美蘇那種幾天一次發射任務的瘋狂頻率,在當年的華夏看來幾乎就跟科幻電影一樣。
其實原本,華夏國內本身也沒有太多的衛星發射需求,和發射能力之間的矛盾還不算太明顯。
真要說起來,還是常浩南自己在進入新世紀以後,通過海洋一號和青鸞星座兩個項目,強有力地推動了華夏在航天應用領域的發展,大大提高了對於在軌衛星數量的需求。
某種程度上的作繭自縛了屬於是。
總之,在常浩南把這個想法寫成報告提交上去之後,幾乎是一路綠燈地得到了批準。
並且是由航天科工集團總經理殷良興親自負責和他對接。
與很多國企那種一把手負責管,二把手負責具體業務的模式不同,這位殷良興總經理是實打實的專業出身。
直到兩年多以前還在負責具體的一線研發工作。
應該和常浩南有著不少的共同語言。
果然,在見麵之後,兩人隻是經過了簡單的寒暄,便迅速進入了正題。
“根據合作夥伴為我們提供的情況,預計在今年秋季910月份,會有一次強度相對較大的太陽風暴,屆時很多在軌運行的航天器都會受到乾擾,並且軌道運行參數也可能出現一定變化。”
常浩南直接拿出了歐空局通過恒星公司給提供過來的太陽活動檢測報告:
“考慮到這塊空間碎片的軌道高度本來就和國際空間站差距不大,如果再受到影響導致降軌,就有可能真的威脅到空間站安全,所以我們希望,最好是能在8月末到9月初這個時間窗口內完成發射和捕獲任務。”
殷良興剛開始看的津津有味,但緊接著就露出幾分困惑:
“等一下……雖然太陽活動確實有可能影響航天器的軌道參數,但我來之前看過相關資料,那塊碎片離空間站還有幾公裡的高度……不太可能因為一次太陽風暴就搞出這麼大的落差吧?”
航天科工集團的業務以導彈為主,但他是早在分家之前就進入航天係統工作的老工程師了,對於這些事情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
“實際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常浩南點了點頭,回答道:
“太陽風暴對軌道影響的主要機理,是通過誘發焦耳加熱和粒子沉降讓地球高層的大氣密度上升,從而導致衛星在軌運行的阻力明顯變大,不過這個峰值周期隻會持續23天。”
“那……”
殷良興顯然還想再問點什麼,但注意到到常浩南好像還沒說完,便噤聲等待對方的進一步解釋。
“在這兩到三天裡麵,低軌航天器的軌道變化幅度是非常誇張的,在不進行動力提升的情況下,很可能每天都會下降2003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