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追愛!
林子在他社員們的排隊迎接和灼熱關注下,出院返家了。
在他住院期間,後山村的養殖場改擴建一期項目已在周文雄副縣長的“推波助瀾”下,轟轟烈烈、如火如荼地展開了。工商、稅務、質檢、畜牧等方麵的手續,一點也不用林子操心,一切證照和手續相當齊備完整,公司的注冊名稱是由周文雄親自起的,稱之為臨山市雄林養殖有限責任公司;項目立項方麵進行得比較順利,因公司項目選址在基本農田範圍裡一時被擱置下來,但周文雄還是有辦法,將選址屬性變更為“不適宜種植、不在基本農田保護範圍之內的自墾灘塗地”,土地和規劃申請報告很快隨之被批複下來。招標投標和進場開工方麵,更是一日千裡,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裡,養殖場就擠滿了大型工程器械和施工隊伍,將原來的棚舍和房屋全部拆除,地上空無一物,而地下已經形成了許多條條塊塊的地基夯道,進展十分迅速。
林子沒有因為剛出院而懈怠和嬌氣起來,反而像和時間賽跑一樣,爭分奪秒乾著自己的事業,但把一切重心放在了學習上麵。
白天,他駐守在項目建設工地,一邊又一邊拿著縣規劃局為他量身製作的設計圖紙反複琢磨,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堵住現場技術人員詢問,邊請教邊細心地做著記號和筆記,慢慢熟悉著項目建設方麵和工程建築領域的事情。
晚上,他不顧父母的百般勸說,亮著燈,在幾本不厚的公司管理類和投資運營類書籍上圈圈點點,將不懂和難以理解的地方逐一圈出,能看得懂和了解到的新知識一字不漏地記在筆記簿上,常常看到深夜二三點,直到有些記不住和看不清的情況下,才停下來休息。
他這樣不間斷地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月,隨著三本筆記簿的全麵完結,心中積攢的疑問也越來越多。該找個熟悉公司管理和市場運營的專業人士來指點迷津了,他這樣想。
他沒有去找周文雄,也沒有去求宗文華,更沒有去問許文魁,因為他們都不專業,雖然名字裡都帶個“文”字,知道他們也隻是了解其中的一星半點罷了。
他無助和彷徨地奔波在縣和市的書店裡,著急忙慌選購了很多重複的公司管理類和市場營銷類熱門書籍,拿回家一一“拜讀”起來。
自學終究不如專業人士的從旁指導和細心解答來得實在,所以林子對養殖公司的定位很模糊,對市場的理解也僅僅停留在簡單的買和賣上,對未來公司的發展和運作,以及企業文化、產品宣傳、人員管理、售後服務和市場拓展等方方麵麵的知識淺嘗輒止、一知半解。
這樣的疑惑和鬱悶伴隨他走過了半年多,直到周春霞的出現,才有所緩解和改觀。
臨近畢業的周春霞婉言謝絕了許多著名國企和實力名企的高薪聘請,也沒有報考擠破頭的國家公務員,義無反顧地走到了林子身邊。
“小霞,你怎麼能這樣任性,放著這麼多的大公司不進,一頭跑進後山那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能有什麼前途?你對得起辛辛苦苦供你上學的父母嗎?”周文雄聽說女兒的怪異行徑後,勃然大怒,一改往日的循循善誘和和顏悅色,狠狠地責罵起周春霞來。
“爸,我喜歡他,想幫他!”周春霞不理她爸的責罵,有些頂撞地說。
“他用不著你幫,有需要我會做的!你還是乖乖去上班,這件事情我堅決不同意!”周文雄見女兒有些懵懂迷途,強硬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爸,我喜歡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成長一起麵對!我離不開他!”周春霞流著淚,哭著乞求滿臉憤怒的周文雄。
“不行,堂堂一個名牌大學的經管高材生不能在家無所事事、東逛西晃!在這點上麵,我和你媽都不同意!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哼,真氣死我了,這個死丫頭!”周文雄感覺再說下去自己很難忍得住不抽女兒幾個耳光,所以帶著堅決不同意的態度甩手走人了。
“爸,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啊?嗚嗚……爸,我求你讓我……爸……”周春霞站在原地,望著離開的周文雄,撕心裂肺地乞求著。
在一家人用晚餐的時候,王雪梅站起身,將正在低頭扒拉米粒的周春霞拽進了臥室,關起門,對她進行新一輪的勸說。
“乖女兒,你怎麼能這樣傷我們的心呢?放著好好的白領不做,偏要跑到農村去,那裡能有什麼前途?過幾年我叫你舅舅給你安排個高管和經理乾乾,比什麼都強!丫頭,聽媽的話,沒錯!”王雪梅耐心地勸說著她,眼神淡定,有些驕傲的神情。
“媽,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著想,可我就是舍不得他嘛!我怕時間長了,感情淡了,慢慢就會互相忘記,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你知道嗎?”周春霞激動地說出了她心裡麵的真心話。
“乖女兒!傻孩子!你和那個農村小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但看你倆都太幼稚。你和他以後怎麼可能合得來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不同世界、不同軌道的兩個人,不可能走得太遠!彆再犯傻了啊!媽是過來人,對感情的理解和體會比你要知道和了解深刻得多!所謂愛情都是在影視劇和童話故事裡出現的,現實社會中很難被找得到和遇得上,可以說簡直沒有。所以,你還是現實一點吧!好好將你的能力水平用在將來的事業發展上,那樣的生活才算真實和值得!”王雪梅知道女兒暫時被林子迷惑,見她還執迷不悟,拿自己的一生來賭,心平氣和地繼續勸說著。但在她心裡早已對誘惑她女兒的林子恨之入骨、咬牙切齒了。
“媽,你說的,我都懂,但我還是喜歡和離不開他。周春霞認真地表達著自己的純真感情。
“傻孩子,感情和工作不矛盾,乾工作和談戀愛並不礙著啊?”王雪梅見女兒還是癡心不改,繼續勸說著。
“我怕自己不在身旁,他會移情彆戀,也怕兩個人經常不在一起,感情會淡漠,最後相忘於江湖。我不想因為工作的事情離開他,畢竟在學校的這幾年,我耽誤了太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現在感覺都有些疏離了。”周春霞繼續堅持著她的愛情。
“春霞,我說什麼你才能聽得進去?隻要你答應我,去北京那家上市公司上班,我讓你舅舅幫他,解決他公司的任何操作和管理問題,包括聯係市場營銷這塊,這點我向你保證!”王雪梅看到女兒陷得太深,沒有辦法自拔,不得已向她承諾起來,想讓她遠離林子,再想辦法慢慢斷了她的念頭,不想讓她一直這樣迷失和犯錯下去。這個帶有很大交易性質的妥協辦法,是她和丈夫周文雄思前想後得出來的。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也擔心他的能力和水平不足以管理好剛成立的公司呢!”周春霞有些意外地望著她母親的眼睛,非常欣喜地問。
“我說真的,隻要你答應我去好好上班,我就能保證!”王雪梅看勸說有戲,便笑著重申剛才對女兒的承諾。
“可是,我又要經常見不到他了!怕……”周春霞紅著臉忐忑著說。
“彆怕!你爸不是經常下鄉檢查工作嗎?他會幫你看著他的,我也會經常去他家看看的,放心啊!”王雪梅一本正經地說。她知道女兒在擔心什麼,怕她反悔,趕緊說著連自己都感覺有些違心和惡心的話。
“你說的,可不許反悔和賴賬啊?”周春霞相信了她媽媽的話,也妥協了,心裡雖然非常不願意,但也不想和疼愛她的父母鬨僵。
“嗬嗬,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王雪梅高興地笑著走進了周文雄的書房,告訴了剛才和她女兒“談判”的最終結果,兩人相視著笑了。
而就在王雪梅走出房間的一刹那,她的女兒——被她騙的暈頭轉向的親生女兒——周春霞哭了,不是哭天喊地的嚎啕大哭,而是淚流滿麵的痛徹心扉。
第二天,周春霞找到林子,和他說了自己的事情,兩個人抱了很久才分開,互相安慰和囑咐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作了最後很深情的吻彆。
沒過一周,周春霞拖著重重的行李箱踏上了飛往北京的航班上。
周文雄和王雪梅又笑了,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