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王一能理解,畢竟誰不會想到後麵發生的事超出他們所想,老一輩無非以為這又是一場改朝換代罷了。
老一輩想法根深蒂固,王一不敢奢望他們能做出什麼大格局的事,大是大非上能拎清就是最好。
但這些跟自己一輩的同齡人,隻要有那麼一個提前想通了,站到自己這一邊,對於後麵他要做的事都有不小的幫助。
例如最簡單的,在國難當頭之下,自發組建起來的正道聯盟。有時候因為形勢所迫而組建跟有人牽頭先組建,帶來的效果是天差地彆的。
隻是這些離的太遠,王一也隻能徐徐圖之。
好在,時間暫時還站在他這邊。
“那王師兄你呢?既然你心中有這麼多對世道的怨,難道你就沒有這方麵的心思?”
聽著呂家大少爺呂仁的反問,王一笑了,等著就是你這句問!你不問,我怎麼把我藏在燕國地圖裡的匕首亮出來呢。
“這方麵的心思?我要說沒有,你們肯定不信,畢竟我就一個人。但北邊這批人嘛,既然你們聽了我的故事,就該知道我跟他們有著深仇大恨,他們配讓我對他們動心思嗎?如果有時候因為大勢所需,我即使再怨再恨,見到了也會出手相助,因為他們一時半會活著,比立馬死了有用。但要說一路同行吧,說不得日後黃泉路上送他們的,就有我一個呢。”
話說到這裡就夠了,剩下的留白,就應該留給他們自己去填。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點到即止,剩下的他們自己會填上去。
因為王一此時已經通過自己的故事,還有之前跟張之維的這場比武,給這些同齡人心裡留下了一個印象。
一個被世道逼迫到隻能跟在全性門人身邊討生活的可憐人,一個早早就明悟本心的修行人,一個毫無牽掛,心中有溝壑的聰明人。
這些他有意無意被貼在自己身上的標簽,都會變成此時一顆顆打在這些同齡人腦子裡的子彈,讓他們自己去找答案。
王一的優勢就在於此,他了解這幫同齡人的秉性。
尤其是這些同齡人唯一的一個女娃,關石花。
她可是關外出馬一脈的高徒,從清末到民國紀年結束的這近百年時間裡,關外是個什麼樣子,遭遇了多少苦難,身為關外人的關石花最是明白。
而看著眾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王一也知道過猶不及,不再多說。
隻是默默從梁挺旁邊拿過酒壇,就往自己碗裡倒酒。
這是他修為有成以來第一次喝這麼多酒,酒雖好,卻沒法灌醉現在的自己。
篝火在一旁燃燒著,照著此刻圍在篝火旁飲酒的一眾同齡人臉上表情明滅不定。
王一喝著酒,也不多說,遠處的老一輩們也在王一引起的這個沉重話題下,沒有了剛才的觥籌交錯。
良久,張天師也是意味深長望了左若童一眼。這時候,他才明白剛才為什麼左若童提議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離遠一點,給這幫年輕人空間了,合著是在給王一搭台啊。
左若童無視張天師的眼神,若無其事的喝著酒。
而此刻王一那邊和老一輩這邊的沉默,就是這個陸家壽宴後半夜的主題。
所有人心裡都在王一這番淺談輒止的話語下勾起了想法,老一輩的想著往事,年輕一代的想著今後,畢竟,他們都是要從老一輩那裡接過衣缽的。
隻有張之維盤著腿,雙手摟在袖子裡,那天生修行人的氣質襯托著他宛若一尊出塵謫仙,在那重新審視著對自己舉碗喝酒的王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王一身邊的酒也喝完了,後半夜還很漫長。
王一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也算打破了這後半夜沉默的氛圍。
“諸位,夜深了,咱們還是回去休息吧,隻希望他日我們有緣再見時,彼此之間還能像今夜這般喝酒,不為腳下的立場而形同陌路。”
說著,王一就要先走,卻被陸瑾喊住了。
“師兄,你還沒說接下來的打算呢。”
“接下來的打算啊,那就是再回一趟京城,看看能不能找到昔日的故人。而我要做的事,暫時也隻能先在京城。”
王一在那說著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南下暫時擱置的他,就隻能先北上,開始為接下來的兩年去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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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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