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城門口,此時已經擠滿了清醒過後的驍勇軍將士。
他們看到城內的景象,看到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死狀痛苦的百姓,那淒慘的景象,擊穿了他們心靈。
很多的將士都崩潰了。
其中有不少拔劍自刎,當場血濺三尺。
梁婉兒等人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長公主殿下,有些痛苦與悔恨,或許隻有死亡的方式才能結束……”
驍勇軍裡麵有一小將領都尉滿臉痛苦地說道。
他表示,自刎的那些將士,其中有幾個是他帶的兵。
他們的親人都是下業人。
如今清醒過來,得知自己竟然親自參與到了害死至親的世事件中,如何能承受得了。
“唉。”
梁婉兒深深一歎。
都是梁不群與冠軍侯等人造的孽,當然還有其背後的勢力——獵魂仙殿。
如果不是獵魂仙殿提供秘術並給予支持,梁不群根本不敢這麼做。
就算梁不群得到秘術,瘋狂地實施計劃,也根本不可能成功。
沒有獵魂仙殿強者的幫助,沒有這等高深的符陣,血祭下業這麼大的城池,怎能瞞得住?
……
下業城前,一片痛哭之聲,驍勇軍將士很多都崩潰了,剩下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儘管他們當中有些人,平日也是狠辣之輩,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此等地獄般的場景。
城內躺著的不是敵人,不是外族,而是皇朝的百姓!
裡麵有許多都是同袍們的至親!
他們已經不知道如何去麵對這殘酷的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會樣,為什麼我們這段時間以來,會一直將下業的百姓看做是敵人!
誰對我們做了手腳,讓我們產生了如此可怕的幻覺!
是誰!!”
許多驍勇軍將士與小將領嘶聲怒吼,雙目赤紅,脖頸與額頭青筋暴跳。
“還能有誰,這段時間你們接觸過其他人嗎?
你們身在軍旅,接觸的都是軍中之人。”
“不……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聽著梁婉兒的話,這些將士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卻知道這應該就是事實。
“長公主殿下,我們是皇朝的罪人,我們喪心病狂,求長公主殿下賜死!”
有不少驍勇軍小將領跪地請罪。
其餘驍勇軍見狀,紛紛跪地,一個個嘴唇哆嗦著,或是哽咽,或者號啕大哭。
今日之事,擊穿了他們心裡的所有底線。
“雖然你們參與其中,但你們是在不明真相且失去自主意識被人控製的情況下於下業城巡防,並未直接殺害下業百姓。
下業百姓之死,死於邪惡的血祭秘術。
眾將士,你們跟錯了主帥,才至於走到如今的地步。
但現在不是你們應該自責的時候。
我們應該團結起來,阻止血祭,粉碎陰謀,拯救東疆十億百姓!”
“什麼?!”
驍勇軍將士們身體巨震,一臉驚駭,不可思議地看著梁婉兒。
“長公主殿下,您說血祭東疆?”
他們身體顫抖著,感到渾身發冷。
原本以為隻是下業一座縣城內的百姓被血祭殺害。
沒想到背後的陰謀竟然是要血祭整個東疆?
要知道,東疆可是有著皇朝十億百姓!
他們這些驍勇軍將士,本就是東疆之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所有的親朋好友全部都在東疆!
“那……那……這麼說,難道整個下業的百姓都已經……”
他們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無比的現實,太過鮮血淋漓,太淒慘了。
“沒錯,你們身中符道幻術,在幻覺期間,有部分記憶無法記起。
如今這座下業縣城,裡麵死去的百姓,並不隻是原本生活在城內的百姓,還有下業縣城周邊,以及下業縣範圍內所有村鎮的百姓。
他們被冠軍侯遲刃下令抓入城內,全體血祭。
如今的下業,已然沒人了,萬裡絕戶……”
“冠軍侯遲刃!”
驍勇軍將士們雙手緊握,指尖嵌入了手掌血肉裡,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怎麼敢,怎麼能這麼做,這是對陛下的背叛,難道就不怕陛下砍他的腦袋嗎?
難道遲刃與境外勢力勾結,意圖顛覆皇朝!”
“不,你們想想,遲刃何以敢做如此人神共憤,有悖天道之事?”
梁婉兒神情凝重,“如果僅僅是他自己是決計不敢的。
那神秘勢力是消失已久的獵魂仙殿。
你們應該在史書上看到過或者聽到過有關獵魂仙殿之事。
獵魂仙殿,怎會選擇遲刃?
他雖然是冠軍侯,但畢竟也隻是一個侯爺,手握兩千萬重兵,卻也不是皇朝最強的軍隊,對於整個大梁一億將士來說,兩千萬也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簡單來說,僅憑遲刃,他還不配讓獵魂仙殿耗費心思。”
驍勇軍將士們愣住。
那些小將領們露出思索之色,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皇朝還有誰是冠軍侯的靠山。
就算是丞相等人,分量雖然比遲刃高,但對於獵魂仙殿而言,怕是也半斤八兩。
“長公主殿下,恕微臣愚鈍,還請殿下明示!”
這些小將領,都是都尉與校尉軍職,在驍勇軍內也就帶隊千人萬人。
他們人數很多,但由於隻是都尉與校尉,並非將職,因此並不能進入遲刃的核心集團。
他們內心,首先忠心的還是皇朝,其次才是遲刃。
但是如今得知遲刃極有可能就是血祭的親手推動者,心裡對其那點忠心與敬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前些時日,兵部尚書帶隊前來東疆,你們可曾知曉?”
“回長公主殿下,臣等知曉。
隻是當時並不知道兵部尚書前來所為何事。
臣等軍職低微,很多的事情並無獲悉權限,且日日待在軍營內,更是消息閉塞。”
“兵部尚書帶隊前來東疆,便是來查血祭東疆之事。
前些時日,東疆刺史的侍衛長提著最後一口氣逃至皇城秦王府,帶來了血祭東疆之消息。
當日,安平郡主便攜其遺體上殿。
皇上因此任命兵部尚書為欽差,前來東疆調查,給出三日期限,必要結果。”
“三日?”
驍勇軍將士與都尉以及校尉們都感到驚訝與不解。
“殿下,恕臣直言,皇城距離我們東疆路途遙遠,來回雙便要耗費些時間。
三日時間未免過短。
血祭東疆,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短短三日怎能查出結果呢?”
“沒錯,站在我們的角度來看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