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大方明豔的少女身上。
一時無法想象,眼前這個頭發花白,滿臉褶子,一身愁苦的老太太,會是他那明媚愛笑的大姐。
抱著少年的老太太,茫然抬起渾濁的雙眼,目光落在虞老頭身上。
許久,她才緩緩放下少年,上前幾步,不敢置信道;“你....你是....是小弟?”
虞老頭眼淚一下就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抱住虞姑婆:“大姐,是我啊,是忠業呀!”
虞姑婆手指顫抖,想伸手去摸弟弟的頭,無奈她身形佝僂,早已夠不著高大的弟弟了。
“真是小弟啊!”虞姑婆抱著虞老頭哭開了。
一旁的柒寶幾人也跟著默默流淚。
虞家親人不多,姐弟兩個四十多年未見,場麵實在讓人心酸。
成安家的哼了一聲:“我說老太太,你要走也沒人攔著你,可你找人來演戲,想把咱老田家的家產給彆人,那可沒門!”
柒寶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這婦人身上。
成安家的約莫三十多歲,顴骨高聳麵頰瘦削,一張薄唇讓整張臉越發顯得刻薄。
“做人不思感恩戴德,反而恩將仇報,你就不怕,這輩子會有報應的麼?”柒寶冷聲道。
成安家的瞥了柒寶一眼;“哪兒來的野丫頭?我老田家的事,關你屁事啊!”
柒寶哼了一聲:“還真是夠不要臉的,彆說這不是老田家,就算是老田家的,那也跟你這個外姓人沒關係!”
成安家的擼起袖子:“嘿,
你個小丫頭,敢跑到我家來放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
“打聽什麼?”柒寶睨了她一眼;“打聽你刻薄養母,搶人家產的惡名?”
和虞老頭抱頭痛哭的虞姑婆,也不知是見到親人有了底氣,還是對成安夫妻忍耐到了極限。
她抹了把眼淚:“田成安,你說,當初你被人扔在雪地裡,差點凍死,是我把你撿回來,到處求醫問藥,用米湯把你一口口喂大。
如今,你就是這麼來回報我的?”
柒寶這才注意,院子角落還站著個瘦不拉幾的男人。
田成安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眼虞姑婆:“娘,我也沒說不認你,你養我小,我肯定是要養你老的。
可大妹她都出嫁了,阿樹也不是我田家的人,憑啥他們一回來,就想占我田家的東西!”
成安家的叉腰,得意洋洋笑道:“就是,老婆子,你出去打聽打聽,我家男人雖說是養子,那也是田家所出。
你就是走遍天下,這家產也不可能給出嫁的外姓人!”
虞老頭繃著一張臉問虞姑婆:“大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姑婆歎了口氣,和弟弟說起成安的身世。
虞家子嗣艱難,虞姑婆也如此。
她生了幾個兒女都沒站住,後來,本家有個妯娌生了田成安,嫌他早產體弱,就給扔了出去。
虞姑婆不忍抱就回來養著。
後來,男人過世,田家將虞姑婆這一房的東西一搶而空。
已經成家的田成安,
眼睜睜看著虞姑婆叫人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還說什麼他也是有爹娘的人。
虞姑婆想到此,忍不住放聲大哭:“小弟啊,大姐這輩子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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