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看他們這個樣子,哪裡還不明白,事情果然如此。
魏洪邊走邊說:“這邊的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複雜,就咱們幾個人,我也用不著說那些虛的,我就拿我自己給你舉例子吧。你彆看我在這邊是個部長,但是乾的就是個安全員的活,工地上要去,回來資料也要做,天天累成狗。”
李祥詫異道:“怎麼,你們安質部沒有資料員嗎,都需要你來做資料了?”
魏洪不屑地輕笑道:“那個資料員有跟沒有是一樣的,她在那每天就是吃喝玩樂,沒事就去串串門,乾出來的活根本就不能看,我還要回來自己再改一遍,有那個閒工夫我還不如自己做了。”
李祥聽著都覺得無語,說:“那你不跟領導反映這個情況嗎,這就相當於你供著尊佛。”
“你知道那資料員是誰不,是這邊常務副經理的老婆,我惹得起嗎。沒辦法,就隻有自己多乾,領導的老婆就任由她在那不乾啥活還白拿工資。我上麵還有安全總監,天天指揮著我乾這乾那,他連工地都不怎麼去,就坐在辦公室遙控指揮我,你說我好乾不。”
李祥看著滿臉疲憊的魏洪,深感他的不容易,好像是進步了,當上了部長,但是這個部長乾起來跟個部員沒有任何區彆。
“再說你們部門吧,除了部長侯燦以外,還有個物設總師,尚誌,他是最近出差不在項目部,所以你沒見到他。他可是個厲害角色,把侯燦壓的死死的,你們部門除了什麼事他都怪侯燦,沒有管理好,問題是下麵幾個材料員也沒幾個聽他的,叫都叫不動,你知道為啥不?”
李祥聽得瞠目結舌,搖了搖頭,居然還有這種情況,以往在任何一個項目部,那都是老老實實聽領導指揮,領導讓乾什麼乾什麼,跟部長對著乾的事情很少見,怎麼這裡就特殊呢。
“材料員要麼是通過張總的關係來的,要麼是常務副的關係來的,覺得自己跟領導關係好,所以根本也沒把侯燦放在眼裡。你看侯燦好像樂嗬嗬的,其實他比我更難受,他受的夾板氣隻比我多不比我少,我覺得他也是心態好,凡事看得開,要不然這活早就乾不下去了。”
“對了,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跟你說整個項目的格局了,基本上項目部分成了好幾派,一派是張總,一派是常務副李總,還有就是我們這些沒關係的哪派都不是的。你剛來,摸不清底細,跟彆人都客氣點,誰都彆得罪,安安靜靜乾活就行了,要是遇到什麼糟心事,心裡煩躁了,誰都彆說,最多跟我們說說就行了,這項目部人多嘴雜,是非特彆多,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魏洪囑托道。
李祥暗暗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了,我就是個小兵,來了誰都得罪不起,我也不會去得罪人,聽起來都麻煩,怎麼上個班這麼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正常的,更何況這還是個大項目,職工都是快200個人了,為了點利益爭得你死我活那不是很正常的,看開點就行了,反正你就記住一點,要明哲保身,上班拿工資,萬事彆摻和,跟外人不要多說什麼。”
跟魏洪出來散個步,非但沒有讓李祥的心情變輕鬆,反而變得更加煩躁。本以為到了一個項目部,上班就是了,好好跟盧妍相處,誰知道這項目居然暗藏了如此一個大坑。
幾人在主公路上走了一段路之後,魏洪就接到了安全總監的電話,讓他趕緊回去寫整改通知單,幾個人紛紛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轉頭往回返,第一次散步就這麼草草了事。
之後的三四天,李祥就幫著馮彩鳳整理以往數個月的單據,兩個人弄得都無比頭大,如果是單據都能一一對應上那還好說,問題就是要麼一張原始單據對應著好幾張點驗單,需要在點驗單裡翻找,要麼就是原始單據缺失或簽字不全,點驗單孤零零地被打出來顯得格外可笑,原始單據都沒有,原來的資料員是怎麼把這個賬做出來的,這讓李祥和馮彩鳳這種做過資料的人都深感無力,隻能說牛x的人到處都有。
幫馮彩鳳整理沒結束的時候,侯燦又來交給李祥一個任務,這邊之前做的一個報表數據不對,馮彩鳳事情太多無法分身,就讓李祥跟隔壁的計劃部溝通一下,看這個報表要怎麼改,數據到底要怎麼填才合適。李祥無奈,隻好又接過新任務,本來過來是當材料員的,幾天了侯燦絲毫不提讓李祥上工地的事情,反而把李祥當個資料員在用了,這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我就是社會主義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計劃部就在隔壁,一個部長帶著兩個女部員在忙碌著,李祥拿著馮彩鳳打出來的報表敲了敲門,不知道該找誰,隻好開口說:“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物資部新來的,侯部長讓我過來對接一下報表的事,不知道該找哪位?”
這時最靠近門邊的一個女生抬起頭說:“你過來吧,跟我說就行。”
李祥依言搬了個凳子,坐在女生旁邊,開始對接報表的事情。過了有十多分鐘,坐在最裡麵的計劃部長出門了,李祥很清晰地聽到兩個女生都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像被什麼重物壓著一般,這時才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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