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病了，快，送他回去。”
範家老太爺再次強調。
管家老蔡這才隻好點點頭，坐上馬車的駕駛位，抽動馬鞭，馬車旁讓人一眼生畏的範武全拔出地上長矛，緊隨其後，在馬車身後護衛。
“快點，再快點！”
馬車剛出擁堵的隊伍，老蔡就聽見背後護衛的那名也姓範的陌生男人一個勁的催促。
……
看到自家的好大孫乘著馬車距離這大軍越來越遠。
範家老太爺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大孫子走了。
眼下就是軍隊了。
看著麵前烏泱泱正在繼續行軍的軍隊，範家老太爺並沒有下達了停止命令，全軍原地休整。
剛要下達全軍後撤命令。
但看著擁堵的軍隊。
這可是整整八十萬大軍，雖然對外號稱是百萬。
足足六十萬大軍加上二十萬民夫。
他是打死都不會把京城巨炮的消息透露出來，一旦透露，這得造成多少士兵之間的互相踐踏？
大股軍隊作戰，作為忌諱反向奔逃。
踩都得踩死大半人馬。
“範家軍，全軍後撤！”
心中短暫斟酌兩秒，卻感覺斟酌了兩個時辰的範家老太爺當即下達了撤退命令。
他還不忘時不時眺望京城方向的天空。
一想到巨炮，喉嚨止不住的緊張到乾渴的聳動起來。
正在整齊向前的軍隊中央，三十萬的範家軍聽到他們單獨後撤的消息，自然不願意，一個個發起惱騷，和其餘南方軍隊一起，待在原地。
既不後撤，也不挪動。
騷亂，刹那間在整個軍隊中蔓延。
“憑什麼啊！都要打到京城了，讓咱們後撤？”
“這不擺明了偏向外人嗎，範家老太爺到底怎麼了？”
“咱們可都盼望著第一個入京城，第一個去搶掠，讓我們後撤，不就是給其它各省軍隊機會嗎？！”
“我反正是不後撤，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
“要後撤，讓其它省的後撤，老子不當範家軍都可以！當範家軍有什麼好？都要吃到嘴裡的豬肉，讓給其他人？孔融讓梨呢？！”
轎子的範家老太爺見此情形，急的是焦頭爛額。
告訴軍隊實情，整個軍隊必將四散奔逃，互相踩踏。
不告訴軍隊實情，想讓範家軍先走，這些混蛋玩意卻光想著京城劫掠，不願意動窩。
怎麼辦……怎麼辦……該死……
急的搓手的老太爺靈光一閃，當即下達了另一個指令。
“全軍聽令，後撤圍堵固安縣，解決後顧之憂！”
命令發布。
再次是一片怨聲載道。
消息傳到正在原地本就感莫名其妙的，正在休息的軍隊士兵們耳中，更是抱怨滿天飛。
“這什麼狗屁命令！”
“剛剛路過時，不夷滅了那小縣城，如今又折返？”
“真是作妖，眼看京城近在眼前，回去個屁啊！”
情況儘收眼底的範家老太爺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緊張過。
此刻的他已經從轎子上下來，騎上了馬，就差揚鞭離開了。
但軍隊！軍隊沒了，他獨自活命回去後，又算什麼呢？
沒了這些人，他就真的隻是一個商人了。
“娘的，娘的……”
看著頭頂的天空，日光依舊耀眼，但範家老太爺的心臟已經緊張到幾乎驟停的地步，自己這軍隊算是看出來了，都他娘的烏合之眾，竟然不聽命令。
讓他們去京，一個個比猴子還急！
讓他們後撤，一個個比泰山還穩，比驢還倔！
“駕——！”
抽動馬鞭，馬兒走了沒幾步，範家老太爺還是無奈扯住韁繩。
馬兒原地來回打轉，馬背上的範家老太爺急的大罵
“烏合之眾，都他娘的烏合之眾，戰場敢不聽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