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大海望遠鏡還在看著。
忽然，他的麵色陡然一凝。
因為在他的望遠鏡裡，窺見了本地的一艘漁船。
“怎麼回事？”
聚集在廠長萬大海身邊，頂著劇烈的海風促足觀望的百姓們，也是紛紛疑惑。
今天是大風天氣，海浪波濤洶湧，怎麼還有人去海上捕魚？
“誰啊誰啊，海上的到底是哪家的船？”
“哪個要銀子不要命的？就算為了多掙點，也不能拿性命開玩笑啊！
瞧，這下遇到洋人，還有的活嗎？”
“好像是二啞巴家的，二啞巴就記著一句話，風浪越大，魚越貴！
今天卻是是加工廠收魚最高的價錢，但是這小子……唉，純屬是要錢不要命啊。
這些遇到洋人，可怎麼辦？”
正如人群中的此人所言。
此刻的海麵上。
那艘正與行駛而來的洋人戰艦相遇的漁船，所有人被洋人艦船團團圍住。
這一幕看的是海岸線上的廠長萬大海是心急如焚，可是沒辦法。
他們隻有漁船，沒有戰船。
即便過去，也是送菜。
洋人對付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家夥，就像是砍瓜切菜。
“唉！！！”
萬大海發出無能之聲。
他回頭看向遙遠的北京城。
京城的武器還沒來得及送到這裡，如何禦敵？
恐怕接下來的在港島的這一戰，將是一場屠戮。
他到底是戰！還是不戰啊！
戰，送死。
不戰，則愧對天下黎明，愧對趙大人。
心情複雜如同亂絮的海產品加工廠廠長萬大海手中的望遠鏡捏的緊緊的。
見到幾公裡外，那正在被洋人折罵的當地百姓二啞巴一家，那悲慘的一幕，讓萬大海五指緊握，拳頭攥的咯吱作響。
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百姓們因為沒有望遠鏡，見不著此刻洋人船上發生呢的事，但自己能夠看見，感覺眼睛在滴血。
“廠長，二啞巴被洋艦隊圍住了？”
“洋人正在把他們怎麼樣啊？”
“……”
海產品加工廠廠長萬大海沒有回答，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些。
嘰嘰喳喳追問的百姓們，也明白了，此刻二啞巴一家正在遭受怎樣的非人對待，不然也不會讓正在觀看的廠長保持如此良久的沉默。
有的時候，沉默帶給人的答案要比說明白，來的更深。
隻能說，二啞巴一家正在遭受的，已經不是話語可以形容出來的殘忍程度。
呼呼呼~
狂風從海麵席卷而來，讓站在海岸線小小城池之上的百姓們，麵如刀割。
今天的風格外的大，吹亂了他們的鬢發，也徹底吹亂了他們的心。
洋人距離這裡不足數公裡，隻是稍稍片刻功夫即可到達。
屆時……如何應對？
齊刷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抬著望遠鏡一直看著遠方的海產品加工廠廠長萬大海身上。
萬大海的目光卻一直聚焦在因為出海打魚，被前來的洋人艦隊堵了個正著的二啞巴一家。
二啞巴正在遭受的境遇，似乎讓萬大海對於剛剛心中戰或不戰左右搖擺不定的想法，有了一個定局。
戰！
和該死的洋人拚了！
透過望遠鏡，鏡頭來到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上。
因為猛烈的颶風，剛剛被洋人押上戰船的二啞巴一家，遺留在大船旁邊的小漁船，隻是一刹那，便被海浪掀翻。
即便上了洋人的戰船。
但波濤的洶湧，大自然的力量還是讓戰艦的甲板出現左右傾斜。
可即便這樣。
依舊沒有阻礙繼甘特之後的新的東印度亞洲貿易總經理位置的，皮特爾。
皮爾人和甘特是一個相反的人物。
比起死在華夏北方的粗魯的沒有腦子的甘特，他更喜歡用足夠的鎮定與智慧來處理任何問題。
“皮特爾將軍，我們還呆在這裡乾嘛？
我們應該加足馬力，朝著那港島全速行駛過去。
用我們手中的長槍，崩掉對麵華夏人的腦袋。
用尖刀，劃破他們的肚皮！
用武力，來對付和統治他們！”
皮特爾白了一眼這個咋咋呼呼的士兵，給了個白眼，充滿了瞧不起。
他拔出腰間的佩刀。
寒光閃閃的刀劍，對準麵前的三個男人。
看他們互相憐惜和擁抱的樣子，就知道，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好辦了。
麵對尖刀。
二啞巴等兩位兄弟，早就嚇的屁滾尿流。
一口一個饒命。
二啞巴也學著兩位兄弟的樣子，嘴裡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喊著。
洋人皮特爾是個愛學習的人，信奉‘征服一個民族前，就該先征服他們的語言’
他不需要翻譯，就可以知道大部分漢語的意思。
“說，港島有多少軍隊駐紮？！”
二啞巴聽到這裡自然是搖頭。
他隻是一個小老百姓，哪裡會知道這些。
剛搖頭。
隻感覺脖頸一陣寒光一閃而過。
隻是刹那間的功夫，脖子就斷了兩截，那顆瞪大了眼珠的腦袋，咕咕咚咚，滾落一旁。
皮特爾用刀尖挑起，往海裡丟去。
咕咚一聲。
二啞巴的頭顱漂浮在波濤的海上，殷紅的血液，把範圍內數米的海水染的紅彤彤的。
“啞巴，不能說話，沒用。”
這就是皮特爾殺二啞巴的理由。
一個不能說話的人，也就不能任何情報嘍。
皮特爾蹲下身子，注視麵前這兩個已經被嚇傻的兩名漁夫。
“港島，現在有多少軍隊駐紮？”
皮特爾的語氣乍一聽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但溫柔中卻暗藏著最犀利致命的軟刀。
“沒，沒軍隊，沒有軍隊的。”
二啞巴的大哥剛說完。
自己的耳朵就被割了去。
啊！！！
淒厲的慘叫並沒有打消皮特爾的質疑。
沒有軍隊？
麵對大英的威脅。
京城的這位趙忠卿壓根就沒有布置嗎？怎麼可能！？
麵對即將切下自己另一隻耳朵的洋人。
二啞巴的大哥激動到“沒，真的沒！沒有軍隊！武器都沒有！按照估計，你們應該是四個月到這裡的，沒人想到你們這麼快！”
皮特爾笑笑，這下他相信了，因為他確實快。
說實話，今天來到這裡的，隻是英勇無敵的皇家海軍艦隊的先頭部隊。
一支艦隊擁有最少二十艘的戰艦。
但因為他們是先頭部隊，為了趕速度，隻開來了最快的五艘蒸汽戰船。
其餘的戰船，都在大後方補充彈藥，補充糧草。
他們就是先頭部隊，過來打探消息的同時，嘗試登陸，甚至他們船上的食物隻能夠維持未來的三日。
“那港島一共多少百姓？”
皮特爾再次發問。
二啞巴的大哥瘋狂搖頭，每天都有人慕名而來過來進入加工廠當工人，要不就是當漁夫下海捕魚，給加工廠貨源。
本地人口加當地人口，他真的不知道具體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