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命中率!
金厲龍沒有了熱絡的態度,應該說從見麵開始就不怎麼熱情。
紅官似乎捕捉到了他的心思,但仍舊有些費解“金先生既然知道我有所隱瞞,怎麼不從一開始就戳穿我,反而配合我演戲?”
金厲龍嘴角微一扯,露出了皓齒“我總該要見見傳聞中的關煞將。”
見紅官神態疏離,和傳聞中的無異,他就更加不解了“說句不敬的話,有人說您是溫室花朵,見光就死,我看未必,隻是好奇,紅先生一向遠離是非,怎麼會摻和這種事?”
“這種事?”紅官淡泊的目光泛起絲淩厲微微刮過金厲龍那饒有興趣的臉,“恕我不能理解金先生的意思。”
“走進賭場的都是冒險家,總會跌進彆人精心設計的圈套。”金厲龍偷眼斜睨著他,“紅先生難道就不怕嗎?”
氣氛再次變得壓抑,紅喜實在聽不明白金厲龍的潛台詞,就隻顧盯著他,視線過分明顯得對方都覺刺眼。
金厲龍瞟了眼回去,語調變得戲謔“這位小哥彆這麼沉不住氣,我對你家先生沒什麼惡意呢。”
紅喜沒有鬆懈,眼神更加嚴厲,對他的言語不為所動。
哪有人待客是這副模樣?太過不尊重人了吧。
要是馮陳在,定會忍不住要懟他你家先生把人攔在門外,就尊重人了?
紅官心底冷笑,麵上平靜如水“我既然選擇尋求金先生幫忙,哪怕是個圈套,我也會往裡跳。不過我不懂你們賭行的規矩,您有什麼話直接說了吧。”
金厲龍偏頭笑了笑“紅先生是個爽快人,那就不妨透露點秘密給您,任何抱著必贏心態的人進入賭場,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輸’。”
“多謝。”紅官再次道謝,隻是這次平靜的臉起了絲異樣。
金厲龍凝起質問的目光“您要打聽的不是萬博船上的那件事,而是那件事裡參與的人對吧?不知紅先生瞞著我,對這件事有任何幫助嗎?”
紅官眼角抽了抽,他就是要讓對方順藤摸瓜去查“抱歉,我有我的顧慮。”
“但您不知道的是,萬博船的老板剛好也認識他。”
紅官微微一怔,連馮陳褚衛都不清楚萬博船背後的實際操盤者是誰,對方竟然還認識連古?
那連古出發前又對此了解多少?
“我要知道他參與了那麼大的一件事,早該跟船老板賠禮道歉去了。我是當了回小醜了,不過沒關係。”
金厲龍歎了口氣,手插著兜站起來,繞過桌子,取了一支高爾夫球杆,抬起眼皮壓著嗓音繼續說“隻是有些意外,您居然會為他的事來找我。”
這事放在幾個月前,紅官肯定也是翹著個二郎腿隔山觀虎鬥,可今非昔比。
“世事難料。”他淡淡回了句,垂下的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世事難料?嗬~”金厲龍輕聲一笑,走進高爾夫模擬器練習區,站在巨大的衝擊投影環屏前揮了一杆,打了個一杆進洞,回頭心滿意足地說,“之前我和他打了個賭,但在今天,我贏了。”
紅官“……”
“您不想知道我和他的賭約嗎?”金厲龍直接忽視了紅官目光中的質疑,補充了句,“那可是關於紅先生您的啊。”
紅官臉色微沉,釣魚者最擅長放魚餌。
“金先生,我對您和他之間有過什麼賭約,並不感興趣,您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翻篇了吧。”
金厲龍聽這話,哈哈一笑,拿了條濕毛巾將球杆擦拭了幾遍後放回原處“紅先生,您可真讓人意外,這麼說來,我和連古的賭並沒有輸贏。”
紅官的那杯茶始終沒有喝,服務生又給他上了杯熱茶。
關煞將的淡漠勾起了他說話的興致。
“大概一個月前,為您和解家關係決裂一事,他來找過我,您知道嗎?那是他第一次低頭來找我。”
紅官眸光微沉,原本白淨透光的皮膚也暗了下來。
金厲龍和連古的關係到底是不是馮陳所說的那樣,因為敬佩連古為人,所以與之結交?
關鍵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又十分迷惑。
金厲龍喝了口紅酒,眼底的寒意儘退,嘴角微揚“從前他砸我場子的時候,可是很囂張,我就沒見過這種人,不,他就是做這種事的人,但我沒想到,他第一次向我低頭,竟然是為了您。”
說這段話時,他的神情變得微妙,意味不明的眼神投向紅官時,正巧和他那雙沉靜烏黑的眸子對上,突然就好像被拉進了不知名深淵,讓人窺不見天光。
這種人有毒,和連古一樣難搞。金厲龍默默想著,不自覺就忘了正事,等恍惚過來,紅官已經逼視著開了口“是那次時尚冬裝大秀?”
金厲龍豎起手指搖了搖“在此之前,他找我是想要我在未來任何時刻,隻要您有求於我,我都得幫您。”
紅官抿著泛紅的唇,止住了想說的話。
金厲龍輕哂“當時我就跟他打了個賭,如果您紅先生肯紆尊降貴來找我,我就認輸,輸了就答應幫您,是我太小瞧你們了。”
所以紅官的這次求助,他二話不說就幫了。
紅官眉心微鎖,原來連古早就幫他鋪好了路。
“這樣又怎麼說是您贏了?”
金厲龍感慨似地歎了口氣笑著說“準確來說,我們打了三個賭。第一個是您開口找我,第二個是為了什麼事,第三個是這個賭對您來說是不是不值得一提。”
“第一個我輸了,第二個他賭的是,您會為了解家的事來,所以他輸了,至於第三個,您剛剛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他縱使再了解您的脾性,到底還是低估了自己在您心目中的地位。”金厲龍一雙黑眸散發著洞察人心的睿智光芒,又有幾分為自己的“贏”感到得意。
……
天色漸暗,從賭場出來,紅官一路沉默不語,紅喜開車也不敢吱聲,直到來電鈴響打破了沉寂,紅官才從車窗外的霓虹幻影中回過視線,支著腦袋的手點了手表接聽鍵。
“嫂子!”
嗞——
尖銳的刹車聲驟然傳來,連帶著他的身體都往前竄了竄。
“紅喜?!”
猛然間,玻璃飛濺、汽車狂甩、身體衝撞等支離破碎的畫麵再次在記憶的深海處翻湧上來!
“我不是紅喜啊嫂子,我是馮陳!”
手表電話傳出清晰一聲,紅官才幡然清醒過來,車子停下了,腦海中那些畫麵沒有如期發生。
“對不起啊先生,那個是、是我腳打滑了……”紅喜訕訕然地抬起雙手,作投降狀,語氣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