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脫力的紅官被他單手緊箍著,腦袋磕著他的肩頭,迷迷糊糊中似乎被人架起抬走。
再次醒來就在這個冰冷的該死籠子裡了。
“醒了?”黑蜂雙手插兜,叼著根煙從黑暗中走出來,在籠子外站定腳步,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的紅官,哂笑地說,“怎麼樣,我特地給你們打造的籠子,住的還習慣?”
紅官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盯著他,乾裂泛白的嘴唇動了動,最終發出一聲冷笑
“不打算裝了嗎?決定做回你自己了?”
這話不偏不倚戳中對方的痛處,堪比直接往他傷口上撒鹽。
黑蜂瞬時收斂了笑意,眼裡跳動的怒火噴薄欲出,臨了卻隻是意味不明地一笑“看來是對你太好了。”
嘴角一撇,將香煙吐掉,哐當一聲,黑蜂猛地一腳踹開了鐵籠門,皮衣長外套甩在一邊,拉扯鬆領帶,快步走向紅官,一把將他拎起拽到跟前來。
“在我這裡,新人隻有兩個下場,要麼死,要麼像條狗一樣順從聽命。”黑蜂咬緊了後槽牙,“當然,你想死也沒那麼簡單。”
紅官臉上未流露出一絲懼怕,嘴角的冷笑依舊,眼裡平淡如水,黑蜂的話如同隔靴搔癢,對他不起一絲震懾。
一陣噠噠噠聲穿過黑暗傳來。
黑蜂眼神微斂,目光越過紅官深近黑暗。
這般深邃得令人膽寒的雙眸,在黑蜂身上從沒有見過,一瞬讓紅官有些恍惚,仿佛時空錯亂了。
“蜂哥還是這麼急性子啊。”花姐蹬著雙漆皮長靴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花臂男。
“我看花姐才是那個急性子的人吧。”黑蜂鬆開了紅官,拍了拍手乾脆將領帶扯下,“這就要將人領走了?”
花姐瞥了病懨孱弱的紅官一眼,嘴角微彎,意有所指地問“怎麼蜂哥還舍不得了?”
“怎麼會?”黑蜂嗤笑了聲,“隻要花姐不怕壞了興致就好。”
花姐神情依舊散漫,言語多了些試探的意味“難馴的、剛烈的、頑固的,正對胃口,你又不是不知道。”
黑蜂歪頭一笑,讓開一邊,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花姐眼底染上一抹笑意,加深了唇邊的笑容“皮相是好看,就是身子太虛了,經不起折騰,還是欠點火候。”
總而言之,還達不到她對新人的要求。
“這個當然要調教到不用下藥都能乖乖聽話的地步。”黑蜂懶散的聲調似笑非笑。
“那就交給蜂哥吧,我隻是來告訴蜂哥一個好消息,明天老板約見,彆忘了帶上你的誠意。”
黑蜂眸光陡然一亮,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些,目送花姐瀟灑轉身踩著高跟鞋離去,熱情一瞬冷卻下來,笑容一閃而逝,連紅官都覺察出了對方的曲意逢迎,不由得再次冷笑出聲。
“看來這也不完全是你的地盤,你也不過是寄人籬下……”
紅官諷刺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手掐住了脖子,力道之大,連隔著毛衣領都能感覺得到疼痛窒息。
但他毫無反抗,眼神淡漠,神情麻木地睨著在暴走邊緣的黑蜂,看對方氣滯,紅官心裡十分暢快,即使被掐到差點斷氣。
看關煞將憋得滿麵通紅,黑蜂猛地撤手了,他還是沒下死手。
“還是那句話,求我合作,我就放了你。”黑蜂掃了籠子一眼,頗有感慨地補充了一句,“放你出這個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