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的藥勁還沒過,紅官就被關進了遊戲島迷宮的通道中,以防等他恢複了氣力,再想困住就得費些心思了。
萬象還貼心地讓人送了把槍給他,射擊遊戲沒有槍當然不好玩。
隻是現在的他雙手沒什麼力氣扣動扳機,更彆說還能怎麼掙紮。
在黑暗的通道中,紅官一如往日感受不到四維空間應有的震撼和奇幻,反倒在濃厚又深寂的黑暗籠罩下,感官被放大了好幾倍,對捕捉任何細微的變化和聲響變得更加敏感,尤其是他的心跳和呼吸聲。
褚衛說過這裡是真人射擊遊戲場,主辦方必然看得到遊戲全程,因此這裡頭應該遍布攝像頭,隻是視線穿梭了一圈,卻找不到疑似監控攝像頭運作時的任何一點微光。
但他卻能感受得到這裡周邊都是視線,他就像被擺在展覽台上的物件,供人觀看、品鑒、研究。
紅官悶咳了聲,好在通道的空氣是流通的,隻是很有頻率,所以不會是自然風,就很難借助流動的風尋找到出口。
既然他們想看遊戲,想看人們為此拚殺逃亡,就必須放進來對手,那樣整場遊戲才有看點。
紅官靜靜候著,不斷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同時積蓄著四肢力量,直到手指能自主抓握時,大概已經過了半小時。
他緩緩站起身,雙手觸碰兩邊冰冷且堅硬的牆麵,以牆為支撐點,依靠自己的感知導航,摸索著前進。
果然,在他能邁出去幾步路時,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真人射擊遊戲開始了!
紅官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槍,提起勁往前走去,想儘快找個地方隱蔽起來。
可當他以為腳步聲快要追上來時,卻在迫近之後越來越遠,似乎隻有一牆之隔就生生拐了彎繞走了。
也是,置身於一個四維空間構建的迷宮中,每個人都有可能迷亂方向,看似離得近,下一秒又繞到了另一維空間去了。
也說不定在哪個轉角,他就撞上了哪個人的槍口。
這就是遊戲島的樂趣,因無法預知的驚險刺激而令人著迷。
繼續前行的通道逐漸變彎,連牆壁也出現了曲麵,忽然眼前明亮如白晝,四麵的燈光將周遭的環境全部顯現出來。
這一看,紅官足足驚愣了十秒,才確定自己不是身處在什麼長甬道裡,眼前的牆壁、通道和天花板在時亮時暗的光線奇特傳播下,似乎都在不斷地流動變化著。
而他以為的土牆,至少應該是石磚牆,此刻竟有了一種透明的質感,他似乎可以透視牆體,看到牆後邊的空間,甚至延伸到更遠。
懸浮空中的樓梯、交叉重疊的牆壁、變形扭曲的通道……光線又在這些不規則的幾何形態上跳躍,形成斑斕交錯的光影,更加讓人眼花繚亂、難以捉摸。
紅官使勁眨了眨眼,試圖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影像,卻又無法完全捕捉,視覺的焦點變得難以確定,而視覺的感受又被推向了極致,仿佛多呆一秒,都有可能被這個神秘的空間所吞噬。
當他以為這裡的景象多半是視覺混亂導致,而周圍的變化不過是光線的作用時,閉著眼邁出去的一腳竟然懸空了,心下一驚急急攀住了扶手的牆,才避免摔倒。
和看到的景象一致,他的眼前就是樓梯台階,順著台階看去,向上幾級之後就斷了,似乎延伸進了其他空間,向左、向右、向下都有可能。
因為在他的視野裡,腳下的台階出現在了牆的後頭、天花板上、腳底下,隻要再邁出一步,就能改變他的空間,這種不確定性讓人既緊張又興奮,實在不亞於本命關。
紅官心頭微斂,想就沿著向前的方向一路到底,但當以為找到了出口時,通道又會突然消失,或是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
偏在這時腳步聲和槍擊聲再次響起,似乎參與遊戲的並不都是針對他的,還有其他人,但是敵是友很難分辨。
燈光再次暗下來,視覺受限,他就隻能握好槍自保。
很快,刺耳槍聲在耳畔響起,而子彈打中牆體蹦出的碎石子彈射到了他臉上,直接劃開了一道血口子,他這才意識到敵人已經靠近,但無法判斷來自哪一維空間。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離開分不清方向的風口位置,隻有在通道交叉口,四麵八方的風彙聚而來才會亂了方向。
但在黑暗的空間中,如果眼睛真能透視牆體,至少能捕捉到子彈離膛的火花,但他環顧一周,隻在子彈射中牆體碰撞出的火花可以看得見。
所以,牆體的透視或許隻是燈光的作用。
紅官屏住呼吸,鑽進了一側通道,在捕捉不到人影的黑暗裡,隻能豎起耳朵仔細候著腳步聲靠近。
但腳步聲斷斷續續,走走停停,似乎在猶豫著往哪邊走,也似乎在躲避著子彈。
腳步聲停止,槍擊聲卻越來越近,下一秒砰地一聲,紅官閃躲不及,小腿還是被劃傷了。
但因此他也射出了一槍,隻聽得一聲慘叫,紅官迅速撲過去壓倒了一人。
人雖看不清樣貌,但大概輪廓陰影可以看得出來,紅官將槍抵在對方腦門上。
“你是什麼人?”
對方沒有傷及要害,但身體中彈讓他痛出了呻吟聲,“你、你又是什麼人?”
紅官再問:“你是萬家人?”
“不、不是……”對方回答得有些吃力。
紅官壓低了聲繼續問:“個人還是組織?”
“老、老首……”
這人話音剛落,又幾發子彈穿梭過來。
“在這裡!快來救我!!”對方竟然高聲呼救。
“遲了。”紅官擰著眉射出一槍,叫對方徹底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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