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接替過了香怡的活,上前扶了楚煙,而後又鞍前馬後打起了下手。
楚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倒也不必如此。”
春蘭笑了笑“奴婢本就是下人,在乾清宮的時候,做的也是下人的活計,能夠伺候郡主,是奴婢的福分。”
楚煙聞言微微挑眉,故意逗她道“瞧你乾活也很麻利,本郡主來京城,隻帶了香怡這麼一個丫鬟,不若給你換個身份,當本郡主的貼身丫鬟如何?”
春蘭聞言一愣,而後開口道“能被郡主看上,是奴婢的福分。隻要郡主不嫌棄,奴婢自然是願意的。”
這話,對楚煙而言就隨便聽聽罷了。
放著好好的主子不做,誰願意去當個奴婢。
她看了春蘭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春蘭知曉她不信,低聲開口道“郡主可能有所不知,奴婢乃是罪臣之女,胳膊上還被刺了字的。”
聽的這話,楚煙不由朝她看去。
春蘭忙著給香怡端水,一邊乾活一邊道“奴婢雖入了宮中,卻是個賤奴,原本在浣洗處當下人。後來,浣洗處的嬤嬤覺得奴婢做事體貼知進退,便將奴婢推到了六公主的殿中。”
“奴婢幾番運作,才被換到了乾清宮。”
說到這兒,她抬眸看了楚煙一眼,笑了笑道“不瞞郡主,奴婢本是想過能夠侍寢的。亦或者,能夠得到陛下的賞識,以便為被發配苦寒之地的父兄求情。可後來……”
她輕歎了口氣,收回目光沒有再說。
楚煙知曉她的未儘之言,淡淡開口道“你既是為父兄求情,為何還舍不下那些。”
春蘭垂了眼眸,低低道“奴婢其實想過舍棄的,畢竟父兄是拚了命,求遍了所有人,才將奴婢送到宮中,而不是被充為軍妓。可奴婢知道,對父兄而言,若是我當真那般舍棄自己,定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楚煙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想的也沒錯。”
春蘭將漱口的水遞給香怡,開口道“奴婢昨兒個想了一夜,實在不知如何做,才能得到郡主青睞,思來想去還是誠這一字,最為有用。”
說完這話,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抬眸看著楚煙道“懇請郡主,給奴婢一個證明自己有用的機會。奴婢不求良娣之位,隻求郡主相助,救父兄脫離苦海!”
說完這話,她深深拜下,久久不起。
楚煙聞言皺了眉,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淡淡開口“說說你父兄的事兒吧。”
春蘭抬起頭應了一聲是,剛要開口,楊嬤嬤便來通報,說是尚月來給楚煙請安了。
楚煙看了春蘭一眼“你先起身,這事兒不急,有的是機會慢慢說。”
香怡應了一聲是,站起身來安靜的站在一旁。
尚月進了屋,瞧見春蘭也在,心頭不由就是一陣厭煩。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朝楚煙行了一禮,得到一聲免禮之後,才轉眸看向春蘭道“春蘭姐姐,來給郡主請安,怎的不喚我一聲,你來的這般早,倒是顯得我來晚了。”
楚煙聞言,朝香蘭看去。
香蘭神色不變,笑了笑開口道“對不住,許是我忘了曾答應過尚月妹妹,要一同來給郡主請安之事,還望尚月妹妹不要見怪。今兒個咱們再約一次,明兒個我定會喚你。”
說完,她又笑著道“我記性不大好,昨兒個咱們是何時約的呢?”
尚月聞言頓時黑了臉,輕哼一聲道“春蘭姐姐確實記性不大好了,不記得也罷。”
她收回目光,轉眸看向楚煙,一臉關切的問道“郡主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