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俏花媳!
“都是為了教咱們認字的林老師來的。”齊二妹嘿嘿一笑道,“林老師長的那個叫秀氣啊!就跟戲文話本裡的才子似的,斯文俊秀,是真的俊。長的白的比咱的白麵饅頭都白。”隨即又笑道,“不過你可彆小看他了,看著文文弱弱的,是個狠人。聽俺當家的說,去年為了找白狗子留下來的飛機,遇上土匪打起來了。在救戰友的時候手臂不慎骨折了,找當地醫院給接骨了,誰知道是個庸醫,骨頭給接歪了,就再也不能上天了。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聽的入迷的周光明迫不及待地問道,“快說,齊阿姨。”
“人家林老師,隨手扔了披在身上的棉襖,去了吊胳膊的繃帶。”齊二妹乾脆放下手中拿的鞋底,手比劃著,“然後走到辦公桌前,眼睛眨也不眨的……”拍拍桌邊的棱角,咬著牙,“手臂就這麼撞了過去,哢嚓一聲……”
“啊!”周光明驚叫一聲,隨即雙手捂著嘴,眼睛瞪地大大,“齊阿姨,他……他……”
“手臂折了,重新再接。”齊二妹看著他們倆點點頭,隨即由衷的佩服道,“是個狠人啊!”
“那得多疼啊!”花半枝雙眸怕怕地說道,還應景的打了個寒顫。
“誰說不是呢!”齊二妹嘖嘖著嘴道,“我們當家的就特彆佩服林老師,古有關老爺刮骨療毒,今有林老師折臂重接。”
“他好勇敢。”周光明雙眼冒光地說道。
“那是!”齊二妹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道。
花半枝在心裡微微搖頭,也不知道眼前這位驕傲什麼?
“大妹子知道嗎?這些人都是為了林老師來的。”齊二妹撇撇嘴,斜著眼睛掃了前麵的人一圈,冷哼一聲道,“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先不說人家是副校長,單單說人家可是大知識分子,能看得上她們這些鬥大的字不識半口袋的人嗎?那麼多醫生、護士、學校裡教員,不選,來選她們,嘖嘖……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嘴夠刻薄的,花半枝神色如常地看著她‘表演’。
不過花半枝好奇,隻是一個掃盲班而已,居然請得動副校長來講課,有些奇怪!眼底充滿了興味,對未來的課程倒是有些期待了。
“噓……來了,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吵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眼前的齊二妹迅速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鞋底子,轉著身麻溜的將麻繩繞在鞋底子上,針彆在鞋底子上,放在桌子一角放好了。
又利落的從兜裡拿出寫字本和鉛筆,擺放好,規規矩矩的坐好。
花半枝一臉錯愕地看著齊二妹的背影,誰剛才一臉的嫌棄,這算什麼?有這麼打自己臉的嗎?
花半枝微微抬眸掃了一眼教室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同樣的路數,手速那個叫快。
窸窸窣窣一陣她們將手裡的活全部收走了放在桌子的一角,拿出自己上課所用的寫字本和筆。
家裡條件好的用鋼筆,條件一般的鉛筆,或者用孩子剩下的鉛筆頭。
教室裡安靜極了,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聽的見。
靜的隻聽見教室外由遠及近的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噠噠……”如踩著鼓點兒一般,節奏感非常的強。
花半枝微微眯起眼睛,不虧是軍人出身步調節奏都仿佛丈量過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門口,“吱呀……”一聲門開了。
映入花半枝眼簾的是個高大的男人,目測身高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花半枝就看著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卻絲毫不嫌臃腫。
頭戴著棉軍帽,煙灰色的圍巾,包裹著麵部,隻露著一雙眼睛。
戴著棉手套的手隨手將門關上,轉身邁著修長的長腿,走到了講台上。
花半枝看著一身土黃色的軍裝,熨燙的筆直一絲不苟的穿在他的身上。
沒錯就是熨燙過的軍裝,與卓爾雅所介紹的熨燙不大相同。
卓爾雅那原始的大茶缸熨燙方法,在花半枝看來就是意思意思。
而看他身上的軍裝熨燙的,衣服的邊邊角角都沒有一絲褶皺,筆挺、筆挺的。這年月衣不蔽體,有的穿就不錯。居然還有人活的這麼精致,在花半枝的眼裡很是奇怪。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身形傾然而立,風姿秀逸,依然讓花半枝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他慢條斯理的摘下灰藍色的厚厚的並指手套。從兜裡掏出一張報紙,鋪在了講桌上,然後將帽子摘了下來,放在了報紙上。
隨後又將圍巾從頭上饒了兩圈摘了下來,折疊好放在了帽子的旁邊。
‘哇哦!’花半枝看著講台上的男人,即使見慣各色的俊男靚女,也當得上美人兩字。
花半枝不得不承認齊二妹說的對,確實像戲文話本的俊秀的才子,白麵書生。
這奶白色的肌膚,估計讓在坐的大姑娘、小媳婦這些勞動群眾得羨慕死。
刀削斧鑿精致的臉孔,卻一點兒也不陰柔,或許是身穿軍裝的緣故,一身的正氣。
漆黑如鴉羽般的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桃花眼,眼長而彎,眼尾向上微翹,然而栗子色的瞳仁清澈見底,少了妖嬈嫵媚,多了份清純乾淨,帶著濃濃的書卷之氣。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澄澈之人,為人忠直善良,純樸大方,是難得的正人君子之格。
嘴角微微上翹,未語先笑,整個人氣質斯文又和煦。
他眼波流轉,在燈光下波光瀲灩,掃視了教室一圈,明眸桃靨,恍若十裡桃花,一身軍裝卻將身上陰柔之美給壓了下來。
給人一身沉穩、正直的感覺!
花半枝心裡嘀咕,按說這年月的兵哥哥,都是經曆過鮮血洗禮的,然而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戾氣,有的隻是溫和。
但是花半枝卻不敢小覷了此人,這應該說是女人的直覺,齊二妹形容的他可是個狠人!他就像是鋒利的刀鋒掩去鋒芒,不注意間便已被奪去性命。
真實的性格應該包裹在華麗溫和的外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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