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脈!
徹夜通明的燈火映照出帝都之夜的極度繁華,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片熱鬨喧囂的氣氛,城中某處繁華地帶,占地廣闊,華麗無比的莊園中,亦是不例外。
羽扇綸巾的學子仕人,長衫飄飄,談笑間便有新的詩詞流出,惹來一片讚歎。
與之相對的另一邊,則全部都是女眷,皆是帝都內的大家千金,時而向對麵偷瞄一眼,掩帕輕笑,偷偷看上一眼心中中意的才子,若有寫著詩詞的紙筏傳過來,便會幾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評上一番。
作為帝都城中稍微有些地位人家的千金小姐,大抵還是懂一些詩詞的。
這場詩會不同於往,畢竟是第一才女衛語心首次開辦詩會,整個帝都基本上稍微有點才氣的人都被邀請了過來,自然一個個興高采烈,拿出看家本領,意尋獲芳心。
據說在這一日,各地的才子們會將家中的藏書都拿出來曬一曬,美其名曰,防止蟲蛀。
這年頭書籍還是很珍貴的,尤其是罕見的稀有藏書,那更是有價無市,輕易難以收購。
若是遇到識貨的人,才子間也會相互交易,共同探討學問。
而此時,園內某處偏僻角落的亭中,氣氛稍顯冷清,白容公主單手托腮,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望著前方來來往往的人影,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無聊,如此片刻,轉頭對亭中的幾位女子說道“這什麼詩會,一點也不好玩嘛!”
幾位女子聞言,皆是相視無語。
今日這園中舉辦的,是詩會,又不是廟會,便是在路上隨便攔上一人,也有可能是帝都城有名有姓的才子,眾人來這裡是切磋詩文,以文會友,不是來這裡玩的
若是名氣不夠的才子,連參加詩會的資格都沒有,她們這一張請柬,也是費了不少的波折方才拿到的。
能夠跟白容公主待在一起的,自然身份都不簡單,無非是一些郡主,王公大臣的千金。
她們當然十分了解,白容公主對詩詞歌賦完全沒有興趣,更可以說是毫無天賦。
要不是因為她是大周唯一的公主,陛下對其寵愛有加,她這點墨水,實在有辱公主身份。
“公主殿下,你真的確實太子殿下會來參加這場詩會?”
說話的少女跟公主的身份相比,自然小巫見大巫,不過一想到太子新殿下會來,她的小心臟便噗噗直跳。
甄選太子妃的時候,她也是參加了的,不過早早就被淘汰了,當天可是讓她哭的不行。
“皇兄答應我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不過按理說也該到了,怎麼還沒見人?”白容公主四處觀望,不免有些羞惱。
她覺得這位皇兄,很有可能表麵上答應她,結果根本沒來。
原先的太子倒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一來他不喜熱鬨,二來身體實在抱恙,也不想出宮,自然對於白容公主的邀請,百般推辭。
“帝都廟會展露頭角的那位公子,似乎也沒來。”亭中某位年輕女子開口說道。
白容公主微微一愣,道“難道衛語心也邀請那個人了?”
“因為不知道那人姓名,語心姑娘也隻是將消息散布了出去,尋找那位廟會上的蘇姓公子,對方能不能聽聞趕來,就不知道了。”
“那位公子,想必是真正淡薄名利,當日在廟會對陣衛語心,竟然表麵那般平和,應該也對這詩會沒興趣吧。”另一位年輕女子想了想,接口道。
直到現在,她們對於廟會當天忘記詢問那公子姓名住處的事情,心中還有些遺憾。
以對方的詩才,在帝都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不過,衛語心她們將配得上那等詩才的才子一個個排查了之後,卻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白容公主切了一聲,道“不過是一個窮書生罷了,恐怕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根本不敢來吧。”
“要論詩才,我皇兄才是真的厲害,比那窮書生不知道強了幾百倍。”
為了抬高太子,白容公主將蘇揚貶低的一文不值,殊不知,現在的太子也是蘇揚。
見到白容公主這麼說,少女們也不再搭茬,太子殿下盛名在外,她們當然不會懷疑,但是廟會上的那位蘇公子,也絕對不差。
尋常詩會當然不僅僅隻有吟詩作對,隨處可見的歌姬舞姬,歌聲悠揚,舞姿動人,唱的大都是今夜所出的詞作。若是碰到極好的,很快就會從園中遞到外麵,沒有多久的功夫,城中各處青樓妓館之中,便有人得了消息,將那新出的詞作唱出來。
但是今日詩會不同,因為是衛語心召開的。
所以隻剩下了吟詩作對。
不過這並不會泯滅才子佳人們的熱情,反而一個個情緒都很高漲,尤其是那些才子們,沒有露出豬哥相,便是他們涵養極深了。
風雅的氣氛在整個園中蔓延,此時,詩會進程也已過半。
“李瀚玥今夜的表現倒是平平,雖說也是中規中矩,卻也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
“的確讓人意外,李大才子的詩詞向來不錯,去年更是有爭取大周第一才子的苗頭,今日怕是懸了。”
“秦義這首還是不錯的,立意新穎,倒是出人意表,當可算得上是難得的佳作。”
“不錯,以他往日的水準,寫出這種程度的詩詞,已是極為難得了。”
中心水榭,某處寬闊許多的亭中,幾位才子正對今夜的詞作進行品評,幾人都是帝都真正被眾人所熟知的才子,他們的見解雖然不代表著權威,但仍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不說佳人們殷切的目光,白容公主卻是有些焦急起來,都過去這麼久了,難道皇兄真的不來了?
正耐不住要回到宮裡把蘇揚揪過來的時候,迎麵幾個女子走了過來。
“晴畫見過公主殿下。”為首一女子朝白容公主見禮。
後者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原來是白晴畫小姐,太子妃甄選,你與衛語心雙足鼎立,很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成為我的嫂嫂了。”
白晴畫俏臉微紅,但心裡卻很得意,顯然白容公主這番話,算是說到她心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