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和周倉,酒已醒了大半,頹靡在白圈中,惴惴不安。
見袁熙到來,管亥驚恐不已,趕緊拽起周倉,跪伏於地。“主公,屬下知錯了,求主公饒了屬下。”
袁熙冷冷看著二人。肅然說道,“管亥,汝從軍多年了吧?”
管亥冷汗淋漓。“是……”
“汝身為將領,安敢無視軍律?!”
“屬下該死……”袁熙雖然一直在斥責管亥,但一旁的周倉,也是滿臉通紅。既有酒意未醒的緣故,也因被主公當眾嗬斥而羞臊。
管亥磕頭不住,哀求道:“主公,屬下知錯了。甘願受罰,不敢有二話。”
“願受罰?好!”袁熙語氣更加冰冷,“把管亥押解去洛陽,讓洛陽將軍昌豯處理!”
“啊?主公。不要啊!”管亥大叫起來,“主公,屬下給主公丟了臉,給昌大哥丟了臉,屬下沒臉去見老哥。情願一死……”
周倉他和管亥,出身相似,經曆相仿,又是酒友,很是投緣。這次喝酒,是周倉拽著管亥去的,見管亥嚇成這樣,周倉心裡甚是愧疚。
袁熙雖然沒直接訓斥他,但他心裡更覺慚愧。
一直沒出聲的周倉。終於重重磕了幾個頭。“主公,周倉錯了,求主公輕罰管將軍,有什麼罪責,罰周倉好了,周倉甘願受罰。”
處罰不是目的,教育使其不敢再犯,警世眾人才是目的。見兩人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袁熙順坡下驢說道:“周倉,我軍中,軍律如山,違者必究。仲達,按律處置吧。”
“諾!”司馬懿依律處罰。袁軍軍律。經沮授等調整,減少體罰,以役代罰。依律,處管亥、周倉,罰餉半年,勞役一個月。
隻要不被送去昌豯那裡。管亥就謝天謝地了。
連連磕頭,表示不敢再犯。
處罰已定,兩人出“牢”。
說來也怪,明明昌豯是後來才加入袁熙軍的,但是管亥和周倉就是服昌豯,可見昌豯不是單純的黃巾賊,還是有幾分手段和謀略的。
所以袁熙認命其為洛陽將軍,在高乾手下做事,一起拱衛洛陽。
袁熙幾乎一句都沒申斥周倉,周倉反倒更覺無地自容。伸手拿過一把刀,唰唰幾下,割下幾把濃密的長發。
“主公,周倉今後若再飲酒,就割此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自毀頭發,與自殘肢體,都是天大的事。周倉割發明誓,這是下了狠心要戒酒啊!
建安六年201)二月下旬。
遷都的隊伍,一批批出發了。終於到了天子起駕還都的日子。
袁熙不敢大意,親自率領精銳宿衛,虎衛,許褚的近衛,趙雲的驍騎營,護衛天子聖駕。
張遼、張繡、太史慈等,各領兵馬,嚴密保護天子聖駕,以及袁熙等人的安全。
許都城中百姓,全部湧上街頭,目送天子和朝廷離開陪都。天子和朝廷走了,許都作為陪都的使命,終結了。仿佛被遺棄的孤兒,失落情緒,籠罩許都……
可是,在東都洛陽,卻是一片歡樂喜慶的景象。被西涼軍焚毀的洛陽,已整修一新。
時隔十年,天子和朝廷即將回歸,洛陽將再次成為帝都,成為大漢帝國的政治文化中心。
可是,漢室衰微,幾乎是無可更改的事實。洛陽,還能重現往日輝煌嗎?
洛陽城,張燈結彩。
朝廷還於舊都,國之重事。更因袁熙另立朝廷,使得還都變得更加重要。
這是一場政治宣言,從現在開始袁熙執宰天下諸侯牛耳,袁熙的時代拉開了序幕。
天子和朝廷回歸洛陽,是提振士氣和民心的大好時機,財政再困難,也要把氣勢撐足。軍隊的士氣、百姓的民心,將決定未來。
高柔在大幅度減免河南尹賦稅的基礎上,再推一項政令,免集市交易賦稅三個月。
說道高柔不得不提一下並州人事任免,高柔卸任並州刺史之職位,由王淩接任。
而高柔調入洛陽任大將軍府長史之職位,並擔任河南尹之職位。
此舉,大大活躍了洛陽集市。洛陽城外,東西兩麵,集市延綿幾十裡。西麵是朝廷東歸之路,集市更為活躍。百姓趕集,既為了交易貨物,也為看陸陸續續回歸洛陽的隊伍。
建安六年201)三月。
漢天子劉協及主要朝臣,返抵洛陽。數十萬軍民,夾道歡迎。
天子和朝廷重歸天下之中,百姓心中,都懷著無比美好的期盼,期盼即將到來的新的一年中,五穀豐登,大漢王朝再次中興。
對於未來,袁熙同樣滿懷期盼。但他更清楚,前麵的路上,將有更多的艱難坎坷。
天下諸侯,不會輕易順服。而劉璋、孫策,劉表,更是已明目張膽地與大漢朝廷為敵。
袁熙一到洛陽,立刻被數不清的事務包圍。隨同朝廷東歸的,還有數以十萬計的流民。天子回歸帝都,最能安穩人心。
而大批流民的湧入,卻是始料未及。流民,是亂世最不穩定的因素之一,必須妥善安置。
好在高柔等早有準備。土地、房屋分配製度早已確定。有了耕地、住所,流民可以轉化為勞力。而此時,正是完善戶籍製度的機會。袁熙將荀彧分派到高柔手下,配合戶籍整頓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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