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連綿起伏,地勢險峻,但有清澈甘冽的涓涓細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再彙作小河大川,向東奔去,各處怪岩崎嶇,草木叢生,小徑難覓,大途通幽。
幸得昌豯本人在其中廝混多年,深明地勢,慣曉諸路,所以走得倒是頗快。
可饒是如此,這一路山險也是差點沒把袁熙一行人給嚇趴下。
科技發達的現代,在山西太行一帶行走,都不是簡單事,何況古代呢。
昌豯和劉雄鳴的兵馬雖然善走山路,怎奈當中的環境實在太艱難了,不但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而且還要麵對許多山林中的自然危險,兵馬緊趕慢趕,也就是日進二十餘裡的速度。
至於河內大道上的高柔,趙雲,張遼等人,袁熙估摸著都跟曹軍打了起來,可這麵可能還沒走出一半的路。
多少有些落麵子,不過袁熙也習慣了,再說了為君者,功不必在我不是嗎。
“報~~~!”
正說話間,卻見五關道口的大賊劉雄鳴滿腳的泥濘,一拐一瘸的向著袁熙奔跑而來,衝著袁熙急一拱手,道:“稟主公,將軍的探子在前往五裡處已是發現了出山的道口,正連通往冀州黎陽的大路!隻是山道口旁邊已是曹軍整軍備戰,掐住了咽喉,敢問主公我等當如何行事?”
袁熙長歎口氣,心中暗道曹軍布置嚴密的同時,亦是詢問劉雄鳴道:“守住關口者乃是何人,可曾探查清楚?”
劉雄鳴聞言忙點頭道:“查清楚了,白波賊李樂部,現為曹軍平津國相,此番曹操北伐征戰,他亦是隨軍在側。”
“李樂?白波賊.....嗯,還有麼?”
劉雄鳴輕咽了一口吐沫道:“另有一人,曹軍近衛軍統領典韋,在曹軍諸將當中以勇武著稱!以及曹操養子曹真。”
“嘖,嘖,典韋..曹真...嗬嗬,原來是他們啊!”袁熙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許褚,真是事事無常啊。
司馬懿走到袁熙身邊,低聲道:“主公,據說李樂和典韋,聽聞這兩人乃是賊寇屯民出身,頗擅山戰,不好對付!我等穿太行,走小路,兵士已經疲憊,若與其正麵衝突,恐怕不是良策!”
袁熙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這點我也清楚,不過沒關係,我有辦法!”
司馬懿小心問道,“敢問主公,是何良策?”
袁熙默默注視著司馬懿,笑而不語,看的司馬懿心中一陣發毛。
太行山穀口處,曹軍營寨。
來到穀口守護已是有了好一段時間了,剛開始,曹軍的曹真、典韋和李樂三個人,每日都是大規模的派兵巡邏搜山,嚴密防守袁軍,從山間突然躥出偷襲,二人嚴陣以待,很是儘忠職守。
可是時日久了,偌大的山林也不見個人影子出來,實在是等的人發昏愁苦,且山嶺地勢陡峭,其中多有猛獸飛禽,環境惡劣,曹軍士卒們也不太願意往裡麵鑽。
而為首的曹真、典韋和李樂也覺得袁軍走太行山路的可能性太小了,自己在這守著純屬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回軍與主力彙合,攻殺冀州軍來得痛快。
可想法終歸隻是一個想法,想隨便想,說出來就不行了。
三人雖然不願意守在這,但曹操軍令已下,若是違反奉命,依照曹軍賞罰分明的慣例,隻怕不是挨幾鞭子,就能糊弄過去的事了。
在軍中違背了將領,那可是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曹操之法甚重。
在這個亂世當重典的時代,可悲的是,曹操的做法,反而是對的。
於是乎,三人便隻得不情不願的繼續率兵,在這守護著關口,隻是每日派往山間的士卒卻是少了許多,警醒程度也跌落了許多,每日隻是敷衍形勢的搜山了事,混不將這一切放在眼中。
而反觀山儷深處,卻有袁熙率領著昌豯,劉雄鳴等賊眾,在林中緊密布置。
按照袁熙的要求,共將己方的兵馬分為十隊,按照他的要求,在密林間的一塊豐茂之處布置了許多的石塊,泥土,樹乾移植。
就像是布置新房似的,將方圓數裡的密林裡的物件,按照袁熙的方法重新布置了個遍!
眼看著袁熙不出山,反而是讓一眾兵馬在林子裡一頓瞎折騰。
司馬懿有些看不過去了,隨即問他道:“主公,如今曹真、李樂和典韋就屯兵在山外,阻攔我軍前往增援冀州的去路,主公不想辦法出兵破他,反而是整日的在這裡,天天命令士卒擺弄什麼木頭樁子石頭塊子,卻是作甚?”
袁熙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本翻舊的竹簡,在司馬懿麵前輕輕一晃,笑著說道:“仲達,考驗一下你的見識,你瞅瞅這是什麼?”
司馬懿被袁熙手中的竹簡,晃的眼花繚亂,一時之間沒有看清楚,良久後呀然道:“遁甲天書之.....?奇門遁甲?”
袁熙幽幽道:“嗯,這是左慈先生給我的,後來經過賈詡,郭嘉,劉曄整理,寫出來的一步奇書,天文,地理,兵法,布陣無所不包,星羅萬象。”
“奇門遁甲?”司馬懿聞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此奇門遁甲非彼奇門也,你看,這上麵說,所謂的奇門遁甲之術,並不是什麼妖術法術,而是一種依靠天侯,地理,氣象,物品載體的排列以及陣勢的顛倒來混亂對方視覺五感的一種技巧而已,有點類似於蒙人的障眼法.........如今咱們在這山林之中,樹木繁多,小道通幽,天氣陰霾且霧氣濃重,正是運用這奇門遁陣之術擊敗對方的好地方!左右都是跟對方殺將一陣,何不用試上一試,說不定會有一點奇效。”袁熙見司馬懿遲疑於是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