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韓浩就要倒黴了。
於禁在東南角的攻勢,一直都不疾不徐的很穩當。三國中的名將,有能打的義勇之夫,還有既能打,又能指揮千軍萬馬獨當一麵的全才。於禁出身行伍,從一個普通的馬弓手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他是個全才。
這個人頭腦冷靜,足智多謀,實戰經驗豐富,而且治軍極其嚴厲,在曹軍中他的軍隊,是出類拔萃的王牌。這次曹操沒有派他攻打正門,其實用意頗深。他是想出奇製勝,從東南角打開缺口。
哼,彆人不知道於禁,賈詡還不知道,一早就派人通知張郃,謹防於禁偷襲東南方向,就和宛城之戰一樣。
熟練掌握戰爭的規律,才可以利用有限的法則,發揮無窮的智慧,才可以製定更高的戰略戰術,在戰爭中處於優勢地位,因勢置宜,善之善者。
於禁一向都認為,自己手中掌握著決勝的鑰匙。於禁從一開始心裡就在想:袁家雖然稱雄河北,樹恩天下,地大兵多,但一則曹司空奉天子名詔掃平四海,出師有名,政治上占優勢,是民心所向。
二來,白馬戰役和倉亭會戰,實際上已經消耗掉了袁軍大部分的精銳勢力,主力軍被斬殺殆儘。
此時的黎陽城頭,不過就是些不堪一擊,聽到弓弦響就能嚇死的殘兵敗將,用不了二天三天的,一定可以直抵冀州鄴城了。
但當他看到雄武寬厚的黎陽城牆,及城上肅立的袁軍士兵時,他發現這些人的臉上,分明露出種,絕不屈服士氣躍躍欲試的麵容。
而且,他們絕不是老弱殘兵,而是一個個龍精虎猛,眼中精光爆射的精兵。他娘的,這是怎麼回事?於禁心中竟然產生一絲不安。
一旦發現情況有異,於禁立即冷靜下來,他沒有像其他的將領一樣,盲目攻城,而是先派出小股部隊襲擾,想要試探一下城上守軍的反應。
於禁手中同樣有十萬兵,他把十萬兵分成十隊。每隊一萬人,弓弩手和步兵,騎兵都是三千,工事兵一千。讓他們梯次進攻,輪番休息。
當第一批士兵被鐵蒺藜紮傷,受到大飛石和排弩攻擊的時候,於禁果斷的命令後撤。心想,果然有陰謀,幸虧我小心。他命令士兵砍伐枝葉茂密的樹枝,用來當做掃帚,來掃除地上的鐵蒺藜。當然,這也是要犧牲人命的。
於禁太精明了,他沒有讓人把壕溝填平,而是隻填平,中間和兩邊三條可以供戰車通過的寬闊巷道。然後步兵在前,戰車在後推進到護城河邊沿。
毫無疑問的,他的士兵也跌進了陷馬坑,但由於,他不敢集中兵力,所以損失不大,隻有一兩百人,掉進坑中。
闖過一條條的陷阱,終於來到河邊了,可以射箭了。於禁緊繃的臉上,才露出一絲輕鬆。名將就是名將,於禁的益壽亭侯,果然不是吃乾飯換來的,小子有點真才實學。對付他很不容易。
“放箭,攻城,上雲梯。”於禁正式的下達了攻城命令。十隊大軍,迎著箭雨一起向城樓掩殺,喊殺聲,厲嘯聲,陡然間增加十倍,像火山爆發般引起一陣天搖地動。
一番爭鬥死傷之後,於禁軍終於在城下豎起了雲梯,大批的士兵冒死登城。城上的烏桓兵,頓時精神抖擻,把胡刀都撤出來,一排排蒼白的彎刀,在等著曹兵往上湊。
城牆上先是冒出幾千把鉤槍,把雲梯一次次的勾翻,然後在把所有的手段,石灰粉滾油、磨盤、木銃、火磚統統的用上一遍,把於禁的十隊大軍變成九隊之後,就進入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戰。
和烏桓兵一交手,於禁就發現不對,怎麼這些家夥的刀,這麼快,還是我的士兵們,脖子變軟了。城牆下,簡直成了西瓜地,到處亂滾的腦袋,骨碌碌已經遍地。
不到一盞茶時間,先後三次爬上雲梯的兩千名士兵,全都成了無頭屍體,這怎麼行。雖然城頭守軍也有傷亡,但這些家夥太有韌性了,他親眼看到,有一個烏桓兵,被砍掉了一隻胳膊後,瘋狂的紅著眼睛把胳膊舉起來,砸向衝上來的士兵,然後另一隻胳膊揮動把一個人頭砍落。
此動作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挺可怕的,而且對於曹軍的士氣,還是有些衝擊的,草原的這些人,確實是天生的士兵,怪不得五胡亂華,可以持續四百年呢,不是沒有道理的。
於禁不同於夏侯淵和典韋等人,他果斷下令,停止攻擊,全都撤回來。因為,再這樣打下去曹軍一定會吃大虧。
他覺得要麵見司空,仗,不是這樣打的!!!於禁把指揮權交給副將何茂,囑咐他後撤到穿雲排弩的射程之外,小心防守。自己帶一對親兵,快馬去見曹操。
“主公,不能再打了,弟兄們受不了了,先退下來吧。”於禁來到曹操身邊悄聲說道。曹操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也就是跟我,要是在袁紹手下說這樣的話,他不剁了你才怪呢。
可是於禁說的也是事實,眼看典韋的軍隊,已經傷亡過五千,對眼前的城門竟然無可奈何。方才連典韋都差不多掛了,要不是他身手敏捷跑回來,恐怕就死在那一陣山崩地裂之下了吧,曹操一陣糾結。
而此時典韋的鎧甲爛了,滿臉血汙,加上黑灰,鬆散的頭發披在雙肩,通紅著眼睛站在地上一邊督戰,一邊狂吼道;“不行,主公我一定要打下去,非把城門攻破不可。”
見典韋如此莽撞,於禁在心裡苦笑,你倒是會發狠,感情衝在前麵送死的不是你。
曹操終於也想到了對付排弩的辦法,他采取了散兵線狀,弓箭兵和攻城兵,交替掩護著向前躍進的方式。
可是沒用,城牆上的火磚和木銃,一個勁的砸在下麵的磨盤上,‘轟、轟’的爆裂後,碎石、鐵菱角、木屑像雨點般四散,隻要擦傷皮膚,就是一條血痕,射中要害,必然就是一條性命。
僥幸逃脫的,剛想回頭,就被一種奇怪的帶著麻繩的武器,給拽上城頭。城頭上刀光一閃,扔下一具無頭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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