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曹cao重兵占據對岸的白馬津。咱們強攻的話豈不是肯吃虧?”郭圖說道。
“那你說該如何渡河?”袁紹冷聲問道。
郭圖眼珠子一轉,勸說道,“昔ri韓信木罌渡河平魏地,使的就是遠近、虛實之法,咱們不妨效而仿之。”
韓信平魏地時,先是率兵到達臨晉關,但是河水對岸遍布魏兵,不能搶渡。於是韓信一麵下令趕造船隻,讓灌嬰裝出從近處渡河強攻地樣子。而另一麵韓信自己和曹參,率兵到河水上遊一個叫夏陽的地方。
當灌嬰率部佯攻吸引魏兵主力時,韓信曹參就乘木頭瓦罌製成的木排渡河。接著韓信曹參迂回襲擊魏兵大營,一舉擊潰敵方。
郭圖解釋著這個策略,並說道“白馬津有曹cao重兵防守,我軍強攻過去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上遊的延津正是咱們的夏陽啊!”
聽著郭圖的分析。袁紹頗為心動,問道“公則言之有理,不過憑借曹cao的狡黠奸詐,能不防備延津嗎?”
郭圖哈哈一笑“曹cao新近大勝一場,是為驕兵。他們兵少自然害怕跟我軍在平地決戰,因此隻能固守險要。白馬津方向屯駐了重兵,延津處還能屯駐多少兵卒?”
“曹cao非是魏豹之流,他會犯前人一樣地錯誤麼?”沮授出言反問道。
郭圖不住冷笑“公與先生倒說說看,該如何渡河才能,避免不必要地損失。”
沮授拱手道“我軍兵多,宜逼敵於平原坦途處決戰,曹cao兵少,非出奇不能製勝。我軍要是兵行險招,取得的戰果未必大於正麵對抗。一旦失利則有可能影響全局,逆轉雙方實力對比,望主公慎重。”
“曹cao是個善於出奇謀詭計之人,主公確實不能不防。”許攸也建議道。
袁紹看看郭圖。再看看沮授,問道“曹cao最多能調集多少兵馬?”
主管收集消息地逢紀想了想,答道“據探子來報,曹cao調動的兵馬約在五到六萬間,其中濮陽方向,更是屯駐了不下萬餘兵馬。”
“先前不是說,至多隻有四萬兵馬的嗎?以兗、豫兩州之地,曹cao還能集結起五六萬人馬?怎麼可能。”袁紹驚訝道。
兗州、豫州都是飽受戰火之地,曹cao能在統治兩州地短短兩三年間,將兩地治理得堪比河北。在此缺乏兵糧的情況下。還擁有五六萬可以調動地兵馬。這實在出乎袁紹的意料。
一眾文武都是驚訝的神情,原先的情報不準確,低估對手的情況下他們信心大漲,可是先鋒經曆挫敗,敵軍人數又有所上升,他們隱隱地產生了不安之感。
“主公,我等可駐紮黎陽。二公子的青州兵沿河水西進,那樣青州兵不就搶占了渡口,掩護咱們輕鬆渡河麼?”沮授出言說道。
聽聞沮授之言,袁紹眼前一亮,點頭道“嗯,這確實是個妥當的法子。”
郭圖袁譚都是神情一冷,要是如此袁熙就可以輕鬆立了一件大功。這也是他們不願意看到地,也是郭圖為什麼建議搶占延津地原因。
“待二公子前來。曹cao軍必然有所準備,雖然能渡河,但不能突襲曹cao大營,以報偷襲我先鋒之恥啊!”郭圖慫恿袁紹說道。
袁紹一聽到“先鋒之恥”氣血上湧,他最看重臉麵,說要討伐曹cao,但還沒有渡河就被曹cao襲擊了先鋒。這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公與所說甚合兵法,我等不僅要渡河,還要狠狠地打擊曹cao囂張氣焰!”袁紹冷然道。
現在還踏在黎陽的焦土斷壁上,不報此仇他的臉麵是儘失。而且起兵就初敗,使他心浮氣躁起來,後來慕容垂也是如此。
“主公!還是穩妥的好啊!”沮授勸道。
袁紹策馬前行,不耐煩道“什麼穩妥不穩妥的,兵家之事哪有萬全的。”
“如此對我軍實在是不利啊,主公不能聽信我的勸諫,三軍實在是危矣!”沮授頓足道。
“你說什麼!”袁紹停下馬來。震怒道。
沮授毫不畏懼地跟袁紹直視“我冀州軍人雖多,但不如兗州軍jing銳。兗州軍兵jing,糧草供給卻不如我軍。如此我等當步步為營,緊緊進逼!兵行險招乃弱者所為,隻要穩妥就能取勝,我軍為何要冒險?”
“我河朔之兵怎麼會,不如兗州兵jing銳?公與怎可亂我軍心?!”袁紹不服氣道。
沮授不好明說,但初次交戰就慘敗,這就能說明問題。
“如此行軍之法實在有欠妥當,我不願隨軍冒險渡河!”沮授說道。他地脾氣也被激起來。
袁紹冷笑不止,決絕道,“高覽、鞠義你兩人率一萬兵卒。在此大肆打造船隻。擺出強攻白馬津的態勢,支援顏良。其餘人馬隨我奔襲延津!公與你不願隨軍冒險是否?那就在此處等待,且看我如何出奇製勝!哼!”
看到袁紹最終選擇了他們的意見,郭圖、袁譚得意地對視一眼。他們帶頭領命稱喏。
既然袁紹大軍按兵不動,曹也不急著決戰,同樣把主力屯駐在長垣一帶,分兵抵禦側翼的高覽、鞠義兩軍,堅守各縣,以求尋找機會,給袁軍致命一擊,扭轉兵力上的劣勢。一時間,戰局陷入了膠著狀態。
五ri後,黎陽。
沮授眺望著河水對岸地曹cao軍大營,隻見裡麵旌旗高揚,兵卒往來複返。
“先生還在觀察敵情?可曾發現什麼?”留守的高覽來到沮授身旁問道。
沮授皺了皺眉,答道“太遠了看得不真切!高將軍你能否派遣兵卒,趁著夜se偵察敵營?”
高覽點點頭,解釋道“前ri先生就吩咐過了,派出三波斥候,但隻有一隊剛回來不久。他們說曹cao軍大營戒備森嚴,根本不能靠近。而且他們兵馬地調動也極為頻繁。”
沮授皺眉深思,他覺得有問題,可是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對了先生,有一事甚為可疑,他們說看到一隊兵卒早上巡邏,可是到了夜間又出來巡邏一次。”高覽適時說道。
“啊!”沮授大叫一聲,慌亂道,“如此不是疑兵之計麼?對岸可能跟咱們一樣,是做虛張聲勢之用地,曹cao主力早就不在對岸了!”
這時,鞠義也神se匆匆地趕到河岸,說道“有一事甚為可疑,有鄉民來通報,說前兩天此處東麵的槐米坡山間,有可疑兵馬出沒。”
“可疑兵馬?”沮授驚疑道“斥候不是早將附近排查完了麼?怎麼現在才發現!”
鞠義眉頭一皺,不悅道,“又不是我的斥候偵察的!”
“鞠義將軍,那你可派人去槐米坡查探?”高覽也皺眉問道。
鞠義一點頭說道“要是沒有查實我也不會跟你們說。派去的人說是,有約莫兩千多匹戰馬待過的痕跡。”
“壞了!”沮授一頓足,他背後透出冷汗,說道“主公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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