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衝突_袁閥_思兔閱讀 

8衝突(2 / 2)

郭勝接著道:“當然是選對我等有利的人了,咱家覺得皇子協年幼又無外援,比起皇子辯來好掌控。”剩下幾個中常侍紛紛稱許。

“胡鬨!雖然皇子協好掌控,陛下也有意傳位於他,但你們想想,且不說嫡庶之分,大將軍和黨人就會那麼輕易讓皇子辯上位麼?到時候何進與黨人徹底勾結在一起,手握重兵的他們來個‘清君側’的兵諫,你我死無葬身之地呀!”張讓氣惱道。

眾常侍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段珪問道:“那麼扶植皇子辯,我等就能繼續坐享先前的榮耀?大將軍恐怕也容不得我等啊。”

張讓陰沉著說道:“不會,大將軍與黨人未必是一條心,那些黨人大臣對他這個‘皇親外戚’也是多有齷齪的吧,如我等敗亡,那些自命清高的黨人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了,彆忘了跟我等勢同水火的是黨人而不是大將軍。”

趙忠讚道:“妙啊,我等扶植皇子辯即位,何進與何皇後定當心存感激,那些士族黨人依附他也不過為了對付我等,我等正好借此時機跟何進交好,隻要對他曉以厲害,相信他不會再為難我等。”

張讓決定道:“如此我等便派一人去說服何進,至少要他在我等與黨人間保持中立,我等可多用金帛結交何進的母親舞陽君,與何苗讓他們幫從中挑撥。”

“可是咱這邊也未必一心呐。”趙忠陰笑道。

“你說的是蹇碩?他倒是跟陛下一條心,也不想想咱要是倒台了,能有他好果子吃!”張讓也有些不滿道。

原來蹇碩雖為宦官一黨,但還是十分忠於靈帝的,並且蹇碩雖然握有兵權,但對何進非常畏忌,曾和宦官們一起說服靈帝派遣何進西擊邊章、韓遂。就和賈充政敵勸說晉武帝司馬炎派賈充西擊鮮卑一樣,把何進調離中樞釜底抽薪。

“看來咱要敲打敲打他啦,這擁立之功古來皆是飛黃騰達的基石呐。”趙忠說道。

洛陽北宮,漢靈帝劉宏躺在龍榻上。

這位幸運登上帝位,酷愛斂財玩樂並做出一些如裸遊館、流香渠、賣官店、宮中市等荒唐勾當的皇帝,現在也感到自己的虛弱無力,這些年來的酒色生活,已經掏空了他本來就羸弱的身體。

靈帝揮了揮手,讓一眾太監宮女退下去,隻留下他的心腹蹇碩。

從外表上看蹇碩根本與太監沾不上邊,他壯健而有武略,又對劉宏特彆的忠心,所以才當上了西園八校尉之首的上軍校尉,以節製大將軍何進還有袁紹等門閥士人。

蹇碩在龍榻邊跪下身體,向靈帝靠了靠。

靈帝聲音有些沙啞無力地說道:“朕跟卿直說了吧,自從王美人那件事之後,朕就有廢掉何氏的決心了,奈何阿父與那些老臣皆是反對,朕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

說著靈帝擺了擺手,阻止了想言語的蹇碩繼續說道:“朕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讓協兒繼承帝位,朕知道不論是大將軍,還是老臣那裡都不會答應的,現在值得信任的人也就隻有愛卿了

蹇碩點頭道:“臣定當達成陛下的心願,隻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允許臣適當時誅殺大將軍一黨,若非如此恐怕難以達成此事。”

蹇碩與何皇後的矛盾很深,他也深知何皇後之兄何jin兵權在握。在嫡長製的世襲製度下,劉辯是長子,是皇位的當然繼承人,而現在要廢嫡立庶,是有悖常理的。為此,蹇碩決定先下手為強,誅殺何jin後再立劉協。

靈帝麵色潮紅,咳嗽了陣後從身上取下一份詔書說道:“朕授予你擁立皇子協,誅殺何進,廢除何氏的詔書。”蹇碩顫抖著雙手接過詔書,悲泣叩頭不已。

洛陽,袁府

袁熙抬頭看去,隻見身旁不知何時來了個三十上下的文士。袁熙見過這就是那個有貪財之名的許攸許子遠。

袁熙收斂心神微笑道:“許世叔莫取笑侄兒,世叔不和父親公乾卻來這裡取笑我是為何?”

許攸也笑道:“本初兄讓我叫你去書房議事。”

袁熙跟著許攸走向了書房,他從懷裡拿出了一枚做工精美的小金獸,雙手捧給許攸道:“這是侄兒日前在金市買到的,據說是戰國時的玩意兒,許世叔喜歡古玩,侄兒就特意留了下來。”許攸是袁紹的近臣地位可比李淵之劉文靜。

許攸眼尖,看得出這是個精巧貴重的古玩,假意推托三次後很是勉強地收了下來,對袁熙的神情越發和藹了。

許攸,和袁紹交情匪淺,是比較熟悉袁紹的人了,他從前也偶爾送過一些財貨給許攸,表麵上也對他很客氣,畢竟將來許攸也是能決定袁紹決斷的一位重要謀士,所以能拉攏的要儘力拉攏過來為我所用。

書房裡袁熙看到了淳於瓊、郭圖、顏良、文醜還有幾個袁紹的心腹門客。

袁熙拱手施禮後跪坐到了席末,他知道在這種場合一般是沒有他什麼事的,隻是袁紹有意栽培,還有就是可以向他了解一些宮中的事情。

果不其然,袁紹對他說道:“顯奕,你來說說今日宮裡的一些事吧。”

袁熙出列說道:“自從上月來陛下身體日漸消沉,按祖製來說本應當選立皇子辯為儲君以防變故,但不少傳言說陛下讓蹇碩擁立皇子協,近日兩位皇子的課業也停止了,陛下詔兩位皇子榻前服侍,而十常侍等閹黨特彆是蹇碩的氣焰也日漸囂張起來,差不多完全控製住了皇宮。”

待袁熙說完,袁紹環視了眾人一周後,說道:“我本欲借大將軍之手除去十常侍這個大漢朝的毒瘤,不想大將軍唯唯諾諾諸多忌憚,遲遲不肯下手,諸位看我們該怎麼辦?”

顏良文醜淳於瓊等人是武夫,除了動刀兵外也不會想出什麼辦法了,能出主意的現在就郭圖、許攸兩人了。

郭圖答道:“大將軍所慮者不過是除去十常侍之後,我們士人坐大威脅他的地位而已,他與閹黨也並非沒有厲害衝突,如果皇子辯即位,那麼新皇還年幼,今後的朝政是該聽大將軍的還是十常侍的?”

許攸接口道:“是也,所以吾等應當從中挑撥激化他們的矛盾,我看大將軍並非不想除去十常侍,隻是瞻前顧後爾。”

袁紹聽出了些苗頭,問道:“兩位莫非有了對策?快快說來。”

郭圖許攸相視點頭了一下,由郭圖說道:“其實我們隻要給大將軍一個底氣就足以,當新君即位時,袁公可跟大將軍說,可以調集四方猛將豪傑,領兵開往京城,對新君和太後jin行兵諫,如此大將軍不論於情於理都可以名正言順討伐閹黨了。”

袁紹擔心道:“好是好,可外地將軍郡守如在京中橫生事端,該如何是好?我們並不能掌控這些外地豪傑。”

許攸解釋道:“外地豪傑進京可互相掣肘並不會一家坐大,到時候隻要除去十常侍與何進,誰的聲望有本初你之盛?加上袁家四世三公,門生遍布天下,到時隻要本初你等高一呼,群雄必然歸附也。”

袁紹聞言已,經完全進入了許攸描繪的美景中了,仿佛自己立馬就能肅清朝野,降服群雄位極人臣,他不住地稱是。

郭圖趁熱打鐵道:“袁公到時除去蹇碩務必掌控好西園兵馬以為資本。”

袁紹點頭道:“到時我會讓他們歸附與我,不然就收編了他們的兵馬。”

袁熙在下麵聽兩人前麵還分析的頭頭是道,後麵卻著實是個餿主意,漢末的大亂就源於此。

兩人的本意還不錯,但是他們料不到董卓的野心、實力和手段。他們所謀和張紘月前給袁熙分析的並無二致。

可是他現在人微言輕,不可能拂逆袁紹的意思,自己能做的隻是儘量在這次變亂中,為袁家和自己撈取資本,最好能在袁紹收編西園八校尉兵馬時,自己能掌領一支。

數日後,袁府

曹操一大清早的就跑來砸門,門房的袁四,拉開門,看到是他,急忙拱手說;“原來是校尉大人,這麼早不知道有什麼要事。”曹操一腦門子官司,隻淡淡的說了一句;“通報袁校尉,就說曹操來訪。有要事相商。”

袁四看他表情凝重,又知道他和袁紹的交情不淺,當然不敢怠慢,慌忙的跑進內院,在窗外通報說;“大人,典軍校尉曹操來訪,說有大事要和您商量。”

袁紹慌忙從床上坐起來,披上衣服,走出門去,袁熙知道是何進這個千古第一笨蛋,要倒黴了。

不對,餿主意似乎是老爹袁紹出的。何進死不足惜,不過引董卓進洛陽,似乎大可不必了。

不久曹操和父親袁紹的爭吵聲,清楚地傳入內堂袁熙耳內。

曹操憤怒的指責父親袁紹說;“本來天下並不亂,隻是愚蠢的人把它給攪亂了,汝豎子不足與謀。”

袁紹也急了,大聲拍著桌子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袁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曹操冷笑著說;“區區的幾個宦官,隻需要你我帶上禁衛軍百名,就可全部誅殺,何苦讓大將軍下詔,招董卓引外兵入京,董卓的為人我素來知道,此人野心極大,我隻怕你請神容易送神難呢。”

袁紹也冷笑著說;“我看是孟德你多慮了吧。”曹操連連冷笑,指著袁紹說;“好好,我敢斷言,亂天下著,必是何進和你袁紹二人。不信我們拭目以待。”

兩人本來是兒時的玩伴,相濡以沫的知己,可是袁熙知道,從今日這一戰開始,兩人雖不至於反目成仇,勢如水火,但也心生嫌隙。

袁熙感慨,這大漢真的要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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