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的哭咽聲從屋外緩緩的傳將出來,一邊哭一邊道“三公子,事到如今,辛毗也不瞞騙你了,其實我等兄弟,早已是歸附了曹操,曹操許諾,若我兄弟二人此番奪下鄴城,朝廷當以九卿封侯之禮以待,絕無相負!我兄長苦思多日,暗稠手中的實力不足,故而聯想到了三公子,大哥曾對我言,若能將公子的兵馬騙到手,則大公子本人便無用,留下勢必為禍,有禍無利,需得除之,一麵可以掌握公子的親信兵馬,另一麵則是以防日後出事為禍!”
書房之內,袁尚的嘴巴頓時長大,不敢相信這話卻是從辛毗的口中說出來的,一種被欺騙的悲涼感和挫敗感,深深的盤旋於他的內心,久久的不能散去。
“三公子,我等對你不起啊!”書房之外,辛毗的聲音依舊繼續響起。
袁熙見辛毗說完,揮了揮手,命侍衛將他帶將下去,袁熙很滿意辛毗的表現。
然後轉頭對著屋內的袁尚書房高呼道“三弟,這下子,你可聽的清楚了?這不是我和郭圖瞎編吧?是非公斷曲直,自有公論,如今告訴你真相,你也不用帶著遺憾去死了!”
聽了袁熙的話,袁尚的身體頓時一顫,下意識的開口詢問道“二哥,你什麼意思?”
書房外,袁熙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不禁莞爾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三弟你既然已是知道事實真相,死後就不會當個糊塗鬼了你可以去死了!”
“啥?”袁尚聽了這話,身子一栽歪“什麼去死?”
“點火啊,你不是要引火自殺嗎?”袁熙冷笑道。
袁尚的冷汗頓時順著脖頸子往下流,若是說他適才死的有些半推半就。
但現在則是完全的不想死了,試想,一個人在知道了自己被彆人利用完一腳踹開,居然還想著自殺,這個人得多大心?
“那個那個”袁尚的語氣躲躲閃閃,猶猶豫豫,顯然正在思考著,可以光麵堂皇不死的理由。
袁熙的聲音又從外頭傳了進來,道“三弟,你該不是舍不得對自己下手吧?”
屋內的袁尚言顯得有些愧然。
“既然三弟不舍得對自己下手,你我兄弟一場,這個忙,二哥我幫了~~!”
屋內的袁尚聞言頓時一愣,還沒揣摩明白袁熙這句話的意思,便見書房的大門“呯”的一聲被人踹開,袁熙手裡接過司馬懿拎著的一支明晃晃的火把,站在袁尚的書房之外。
“二哥,你想乾什麼?”袁尚心中一緊,腦中閃出了一種極度不妙的感覺。
“三弟,一路保重!二哥我為你踐行了!”袁熙假裝悲痛著說完。
抬手便將火把扔進了書房的柴火堆內,接著“呯!”的一聲將書房的門又一次的關上了。
袁尚“”
袁尚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幾乎是下意識的飛身躍起,心有餘悸的低頭看了看那些被火燃燒的柴火堆,提到嗓子眼的心仿佛又落回到了胸膛裡,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袁熙來到袁尚的內室,聽到兩個女子的爭吵聲,心想一定是他的夫人和小妾。
袁熙快走幾步推開房門,眼前的一幕,讓他發蒙。袁尚屋子裡的人竟然是步練師。
步練師衣衫淩亂發髻蓬鬆,臉上有好幾道刮破的指痕,胸前的衣衫被撕扯,露出雪白的肌膚,似乎受了侵犯。她見袁熙進來就像看到救星,立即撲上來痛哭。
見知袁尚敗了,另一女魚幼薇心中一慌,下意識的雙腿一屈,跪在袁熙麵前哭道“二哥,奴家隻是女子,一應之事都是……”
“玄機,某並未打算為難於你!”止住了她要說的話,袁熙淡淡的說道“你是三弟的女人,所謂弟媳不可欺!某又怎會動你?”
隨即袁熙眼中飄過一絲冷芒。
跪伏在地,魚幼薇渾身劇烈的哆嗦著,果真沒敢再多說半句,不過她的命運已經。
審榮帶兵從外麵闖進來回稟道;“主公,叛軍已全部伏誅,三公子――”
審榮一眼看到了地上,四肢軟癱慘不忍睹的袁尚,心中不由一陣歎息。
步練師還在袁熙懷中抽噎。接著袁熙把她交給了前來的審榮。
見此場景,滿臉頹喪,袁尚喃喃的說道“此次博弈,某輸了個乾淨……”
“兄弟操戈本無贏家,何論勝負?”輕歎一聲,袁熙幽幽說道。
凝視袁熙,袁尚半晌無言。
沒想自己一心想至二哥於死地,而他反倒給他留了一線生路,真是諷刺呢。
門外擠滿了人,袁熙背對袁尚而立。
“兄長可是要走了!”
袁熙淡然一笑“二哥我斷不會動三弟分毫的。”
袁尚冷著臉問道“某是否應謝,二哥不殺之恩?”
“三弟說笑了。”
“知會諸人,我等須走了!”起身走向門口,袁熙吩咐了司馬懿一句,帶著自己的衛士,便要長揚而去。
就在此時,袁尚盤膝坐在地上冷笑了一聲,麵前一個矮幾,手中一杯酒“二哥你贏了――可是不要得意――”說著端起酒喝了。
袁熙突然頓了頓。閉了閉眼,咬牙道“老三,我們是親兄弟,你何苦這樣對我,我死了,你真的高興快樂,當了大將軍又怎樣,你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不用你管――我――哥――我,二哥――小心――”袁尚的臉忽然鐵青,脖子比大腿還粗,眼睛耳朵鼻孔全都流出熱血,樣子恐怖無比。
砰的一聲撲到,壓塌了身下的矮幾。竟然服毒自儘了。
回到府邸後。
步練師撲到袁熙懷裡失聲道;“夫君,如果你晚來一步,妾身今生便無麵目見人了。”
袁熙全身毛孔收縮,皮膚一陣收緊,打個冷戰“你――你今天怎麼會在那裡的,是?”
步練師嬌軀一顫,悲聲道“賤妾是被三公子捉去的,他,他意圖對賤妾不軌――”
一個意識閃電般在袁熙腦中掠過“哦是嗎?那我那三弟要攜毒自儘你可知道?”
步練師眼神中閃過驚惶,怯聲說道“不知道――妾身我怎麼會知道呢?”
“那,今天有沒有彆人進去三弟那裡過?”
隔著衣服,袁熙清楚地感到步練師的胸口一下巨震,像驟然而起的驚雷,又像是精神的巨錘。她的額頭起了一層細微的冷汗“沒――好像是有――有一個丫鬟,給他送酒來了――”
袁熙雙手一把抓住步練師的肩頭,急道“是哪個丫頭?還是魚幼薇?”
步練師搖頭道“不是魚幼薇,我也不知道,這裡的丫頭太多了,賤妾都分辨不出來。”
這也有情可原,大將軍府的丫頭,的確是太多了一點。分不清誰對誰,也極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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