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趙雲和典韋經過激烈的拚殺。此時的典韋,身上已經被捅出了好幾個偌大的窟窿,一身鮮血橫流。
典韋突然不顧傷痛,回馬衝向袁熙,恍如剛剛從地獄中奔出的戰士,喘著粗氣怒視著袁熙,直令袁熙心驚膽寒。
適才不曾插手的許褚見狀,急忙奔赴到了袁熙的麵前,橫在了袁熙的麵前,將典韋與其擱置開來。
“典韋?!”袁熙大吃一驚,急忙出口驚呼。
典韋此刻身負重傷,似是隨時都會遙遙墜落,但他卻是不管不顧,回身一躍,從自己奄奄一息的戰馬上,跳到了曹操的戰馬之上。
接著將曹操的屍體往腋下一夾,單手持戟,回身就奔著圈外殺去,一邊殺一邊高聲怒吼。
“河北鼠輩,都給我滾開!擋我者死!”
此時的典韋,正應了回光返照四個大字,他的戰馬和戟鋒過處,袁軍便如潮水般的退避,紛紛散開,私下躲閃。
“攔住他!給我攔住他!”袁熙焦急地吩咐麾下的袁軍士卒:“攔不住就用弓弩射,不能讓典韋帶著曹操屍首跑了!”
聞令。袁軍士卒的弓弩手,紛紛舉起手中的長弓,衝著典韋便是一陣亂射!
耳聽四周有弓弩聲響,典韋卻是猛然一使勁,將曹操屍體按在了胸前,然後俯身在其身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替曹操屍體擋住了箭雨。
但見他的背後連中十餘箭,卻依舊是使勁的駕馬,不讓馬停,然後飛身衝突袁軍的包圍圈而走,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了袁軍的眼簾之中。
這一下的突起之變,將以袁熙為首的所有人,全都給弄蒙圈了。
“怎麼個情況?”半晌之後,方聽袁熙喃喃地對著手下言道:“這怎麼個情況?!怎麼能讓他跑了呢!操!趙雲,我讓誰拖住典韋來著!趙雲呢!趙雲!”
一陣緩緩的馬蹄聲響,卻見趙雲低著頭來到了袁熙的麵前,他自知理虧,也不出言解釋,隻是悶著頭不聲不語。
“你怎麼看的人?我又沒讓你殺典韋,就是讓你拖住他,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麼?”
趙雲聞言,長聲一歎,道:“主公,那典韋實在是遠非常人,見曹操危機,竟然不顧我在麵前,就直奔著曹操前去,我乘機在他身上連刺了七槍,槍槍都可取人性命,但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回事,就是一個勁的奔著曹操跑,直如不死之身一般,實在是令人驚詫!”
“不死之身?扯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不死之身,他中了你七槍,死在必然,那肯定就是硬撐著一口氣,穩當跑不遠,傳令三軍給我追!趙雲,你為先鋒,若是不拿下典韋,我拿你是問!”袁熙冷厲說道。
天上不知不覺之間下起了蒙蒙細雨,典韋在奔往譙縣小道上極速的駕馬。
他的鮮血順著腋窩和臂膀,一滴一滴的流到了腋下的曹操屍體和駿馬身上,夾雜著雨滴又哩哩啦啦的落在了濕潤的泥土之上,顯得分外嬌嬈奪目,璀璨如花。惟獨蒼白的隻有典韋那布滿虯須的大臉,分分鐘的抖動。
奔馳了好一陣之後,典韋終於堅持不住,身形微微一晃,從馬上轟然一聲跌落了下來。
天下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堅固和長久,這個鐵塔一般的漢子,此刻也如同落地飄窗一樣,呼啦啦啦的就要落下他自身的帷幕。
“主公,對不住......某.....某家好像是不能.....不能搶出您的屍首了.......要死了.......”
典韋的虯須微微地抖動了一下,眼神彌散自言自語道:“主公......對不起.....典韋辜負您的厚意.....也辜負了夏侯將軍的囑托,某家....立誌要.....為您保駕.....可不曾想.....想.....卻是落到了今天的地.....地步.......某...
.某家.......”
說到這裡,卻見典韋的瞳孔猛然睜圓,雙目驟然放大,似是想說些什麼。
但偏偏又說不出口,胸口忽高忽低地起伏,顯得格外急促,但最終還是歸往於平息。
一代猛將典韋就此與世長辭。
淒淒離離的雨水,在不斷的從天空中往下下,滴落在戰場中的每一個人的身上,讓人因為這場大戰而忍不住的感傷莫名。
中原之戰後,曹操身死,袁熙雄踞此地。
自此一直占據天下諸侯主位的曹操,由世間落馬,天下再一次的形成了,新的以袁熙為主導的群雄割據局麵,亂世風雲再起,風雨飄搖的漢室天下,再一次顯得混沌不明了。
袁熙的帥帳之內,袁熙本人正在一個個的審核著曹軍的一眾***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