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李逸語出驚人,
“這一幅,現在我都能給你揭一層下來,不過揭下來之後,下邊的墨色應該很淡。”
任逍遙大吃一驚,李逸指的正是他先拿出來的那幅畫,
“怎麼說?”
“正常的宣紙,雖然分層,但是層與層之間,結合的非常緊密,因此並不是每幅畫都能揭,都敢揭。而像這麼大尺幅的,彆說是揭了,哪怕你隻是提出來有這個想法,隻怕都會被人恥笑半天。”
“但龔賢正是利用了人們這種想法,所以在作畫之初,就使用了極為特殊的紙張。或者說,他是在兩張摞起來的元書紙上作畫,而這兩張元書紙,則是一張薄,一張厚!”
“這一幅,就是放在麵上的那張薄紙。在作畫完畢之後,畫家將畫作平放了一段時間,然後將麵上的這層薄紙拿開,在它的後邊又附上了另一張厚紙,所以,現在看起來,兩幅畫紙張的厚度幾乎是一樣的。”
任逍遙凝眉想了一陣,李逸的這個說法雖然離奇,但似乎也有道理,不過……
“如果是在薄紙的後邊另附的紙張,裝裱的時候應該能看的出來才對。”
李逸點了點頭,
“如果是距今不久,那就一定能看出來,可是這幅畫,距今最少也有300多年的曆史,期間也至少重新裝裱了幾次,紙張早就發生了變化……”
任逍遙想了想,沒辦法駁倒李逸的說法,可心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以理解。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和貓爪子撓過似的難受。
“你這幅畫多少錢買的?”
“不到兩億。”
“我學過一點裝裱,雖然從來沒嘗試過揭畫,不過你這幅不一樣,我估計應該能揭下來。要不這樣,你把這幅畫賣給我,我現在就把它揭下來一層看看。”
任逍遙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李老弟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喊你過來幫我看畫,最後居然還要你出錢來揭開謎底,這怎麼可能?你說吧,都需要哪些材料,我馬上讓人去買,咱們今天就把這幅畫揭了下酒!”
李逸又仔細的將任逍遙的這幅畫看了一遍,點點頭,確認了自己剛才的分析。
“不用,準備一盆溫水就行……”
說著,他又苦笑搖頭,這麼長的一幅畫,要想均勻浸泡,隻怕是要放在浴缸裡才行,而且浴缸還不能小了……
“這還不簡單?你跟我來!”
任逍遙帶著李逸走上二樓,推開了一間衛生間的玻璃門,
“這個應該夠用了吧?”
李逸都進去一看,嚇了一跳,我卡,這哪是浴缸,這簡直就是個小浴池嘛!彆說是泡澡了,再深點,遊泳都夠了!
忽然,他手臂一緊,卻是陸凝霜抓住了他,看到丫頭眼裡的渴望,李逸失笑搖頭,想要這個還不容易?回頭就給你改一間去!
剛要將畫整個放入,李逸忽然心中一動,將畫大部分卷起,隻是將下邊那根畫軸和一點點畫心部分浸入了水中。
“待會兒我們隻要揭開一點點,就應該能判斷出這到底是不是兩張紙,這畫能活到今天不容易,我們還是不要拿它來冒險了……”
任逍遙一聽,連忙飛快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也不由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雖然知道舊畫去汙清洗時確實是需要浸水,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而剛剛出於激動,竟答應了李逸將整幅畫都放入水中浸泡,但眼看著就要實施,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現在李逸這種處理方法,既能揭開這幅畫的秘密,又最大可能的保護了這幅畫,他又怎麼可能會反對呢?
浸泡了一會兒,感覺了一下紙張的柔軟程度,李逸將畫拿到一邊早就準備好的長桌上,先將下半部分的裝裱去除,然後在畫心的邊角處輕輕的折騰了兩分鐘,竟真的慢慢挑起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紙張!
試了試,他小心的將畫心的下沿全部挑了開來,然後轉頭對任逍遙說道
“應該差不多了吧?”
任逍遙湊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發現居然還真的和李逸一開始判斷的一模一樣,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娘的,這裡邊的水還真深!”
李逸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任老板你可以問問你那位朋友,他那幅畫有沒有意思轉手,如果能將這麼兩幅畫都收入囊中……”
任逍遙的眼睛亮了起來,接著李逸的話頭往下說道
“那可是裝逼的一大利器,估計能把這世上99的鑒定師都難為死!哈哈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