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走上前道“席先生,當年我的死,是我和霍大哥商議的結果。你不懂霍大哥,更不懂陰陽探馬。”
血衣文士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彩兒,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是姓霍的,威脅你,讓你騙我的對不對?”
“不是!”彩兒的臉上已經帶起了寒霜“席先生,我一向敬佩你的學問。但是,我想不通,一個飽讀詩書的人,為什麼隻想著自己?你讀書人的濟世安民之心,到哪裡去了?”
血衣文士一時間麵若死灰“你們……我不信……”
彩兒的眼中露出了鄙夷“席先生,你覺得以霍大哥的聰明,他看不出朝廷的用心麼?”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朝廷給了他一個不能走的理由。”
“這座七星穀裡的邪魔,必須有陰陽探馬才能鎮壓。霍大哥甘願一死,也不願意邪魔出世。這就是他的大義,你永遠不會懂。”
血衣文士厲聲道“那麼,踏白軍呢?一千多踏白軍,不是因他而死嗎?”
“是!”彩兒眼中的鄙夷更勝了幾分“霍大哥已經告訴過你,他為什麼帶領踏白軍走上一條死路了。你不肯相信,我也沒辦法說服你。”
“我隻是想告訴你,霍大哥當年願意引頸就戮,也是出於對踏白軍的愧疚。他在臨行之前,特意讓劊子手把自己刀刀淩遲。一千一百個踏白軍因他而死,他就讓人割了自己一千一百刀。”
“他欠下踏白軍的,已經還了。”
“你呢?你欠下霍大哥的東西還了嗎?”
血衣文士連退了幾步“我……我欠他什麼了?”
彩兒怒吼道“你受人蠱惑,一怒成魔。從穀口一直殺到這裡,當年的兄弟在你手下魂飛魄散,你不該把命還給他們麼?”
血衣文士如遭雷擊,身形晃了幾下之後,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頹然坐倒在了地上。
彩兒沒再理會血衣文士,轉身往我這邊看了過來“朋友,你能蠱惑席栩冬衝擊七星穀,就沒膽子出來一見麼?”
我倒背雙手走了出來“想見麵,總得等你們處理完私事再說吧?”
彩兒冷然看了我一眼,又轉向另外一個方向“那邊的朋友呢?也想等我們處理完私事麼?”
我順勢往彩兒注視的方向看了過去,馮瑞和花漫語同時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們兩個果然來了。
我從進入懸天牢就一直提防馮瑞,卻還是被他給悄無聲息地跟在了身後。
彩兒上下打量著馮瑞與花漫語“兩位到此又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想要找一樣東西。”馮瑞在說話之間打出了一個手勢。
彩兒顯然是沒看出對方的意思。霍成嶽的雙目卻是猛然一縮。
霍成嶽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彩兒,先解決了我們陰陽探馬之間的問題,再招呼兩位客人。”
彩兒看向我道“你師承何人?”
我淡淡回應道“無可奉告!”
我會硬頂彩兒,一是因為她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我有幾分不爽。另外一個原因,我根本不是陰陽探馬,又怎麼可能給她報出師承?
現在,席栩冬心神受創,一時間半會兒不會揭開我的身份,其餘的人,除了葉開之外,沒人知道我的師承。
暫時讓他們把我當成陰陽探馬,或許還能方便行事。
彩兒身形一晃,忽然衝到我的身前,抬手一掌打向了我的心口,我直接抽出匕首往對方身上砍了過去。
沒想到,彩兒拍向我胸口的那一掌,在中途改變了招式,隻是順著我的手掌往後一帶,我手裡的匕首就被她給奪了過去。
彩兒奪刀之後,並沒跟我戀戰,速度回到了原位,把手中的匕首交給了霍成嶽“霍大哥,你看!”
我兵刃被奪,心頭怒火頓起,但是我也知道,這裡有兩撥人對我虎視眈眈,衝上去就隻能是自取其辱,乾脆就倒背著雙手站在了原地。
韓老鬼跟我說過,你奈何不了對手的時候,最好彆給他嘲笑你的機會。否則,輸人又輸陣,才叫吃了大虧。
霍成嶽看了我好一會兒道“你真是陰陽探馬?”
我沉聲道“我說了,無可奉告!”
短暫的交手,並不能讓對方看出我的師承,霍成嶽似乎也沒有繼續深究我身份的意思“陳九,你身為陰陽探馬,你師父應該教過你不少東西吧?”
我笑道“我師父什麼都沒教過我!”
彩兒沉聲道“你爹媽呢?也沒教過你做人的道理?”
我雙手一攤“我爹媽死得早,更沒教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