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倪星瀾預定席位又被搶了一遍。
掛上電話,過了一小會兒,卻收到洪巧雲一條短信:“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心若在咫尺,魂夢在海角。”
唉,論到這種文字寄情的遊戲,石澗仁就再擅長不過了,想想還是送上文廷式的那首:
“九十韶光如夢裡。
寸寸關河,寸寸銷魂地。
落日野田黃蝶起,古槐叢荻搖深翠。
惆悵玉簫催彆意。
蕙些蘭騷,未是傷心事。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隻有情難死!”
究竟把這首詞看做是一個女人情意綿綿的愛情觀,還是領會詞人借情喻誌的家國情懷,那就視乎觀者心態了。
油畫教授估計翻書去了,後麵沒回應。
石澗仁也感受著身邊細微的呼吸聲,蜷著身體,儘量把小不點圍在身前,慢慢的入睡了。
入眠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帶孩子也沒傳說中那麼困難嘛?”
結果半夜突然就被小兒夜啼的聲音驚醒,隻迷糊了兩秒鐘,巨聰明的小布衣就跳起來抱著小不點詢問:“喝奶還是要尿尿?”
鬼大爺才回應他!
可能感覺到氣息不對,小丟丟的啼哭聲立刻上升一個等級,石澗仁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在抖動了,還是按照吳曉影吩咐的步驟,先檢查尿不濕,再兌奶粉,試著給孩子喂進去,結果這小皮猴在石澗仁兌奶的過程中,哭聲簡直連綿不絕,周圍好像都有人在罵了,實在是這樣的小縣城夜裡還是很安靜的,小孩兒哭鬨聲傳得格外遠。
石澗仁手腳麻利的把奶嘴塞進丟丟嘴裡,哭聲停止給了他長舒一口氣的慶幸感,可喝到一般小疙瘩又開始哭鬨,石澗仁隻好抱著在空間不大的房間裡到處遊走,一邊輕輕拍打哄著安靜,一邊試著繼續把奶瓶奉上。
但小孩子的哭鬨毫無道理可言,好不容易喝完以後沉沉入睡,洗奶瓶做記錄,準備好下一次當奶媽的內容,石澗仁滿頭大汗的看看手腕上的電子表,半夜一點過,趕緊繼續睡。
可好像隱隱約約才入睡,小皮猴又翻身啼哭,這次是拉屎了!
總之這一夜,石澗仁幾乎是每隔一兩個小時被弄醒一次,到得淩晨五點過,已經三番五次被弄醒的他完全沒了睡意,隻能坐在天色還未亮起的窗前抱著孩子發呆。
眺望的遠方好像有點魚肚白,懷裡似乎跟自己莫名共呼吸的小疙瘩朝臂彎再擠進去點,尋求擁抱的安全感,借著外麵的微光,石澗仁低頭看著這蜷起來就好像一隻貓咪的小身體,忽然心中感念,二十年前,那個自身都七八十歲的老人,在什麼都沒有的破廟山上,也是這麼抱著自己,給了自己溫暖和生存下來的命運麼?
原本還有的那一點煩躁消失無蹤,臉上似乎還隱隱有點笑意。
自己確實有責任把這個小不點撫養長大,無論是不是自己的血脈,既然有緣遇上,那就是一份擔當。
天色亮起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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