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仁也帶點探討的意味:“我這沒什麼技術含量,無欲則剛,我並不乞求哪位政府官員給我什麼利益,我要做的事情,不過是在他們職權範圍內,能夠給他們提升業績的努力,隻要我遇見的不是那種毫無上進心的官員,一個正常想做出點什麼,並且得到上級認可的官員,對我做的事情都會願意協助,官員要政績要業績,與其說行賄貪腐送他們榮華富貴,卻給雙方都留下犯罪的把柄,不如送政績,合理合法的政績,假如遇見的官員還有談得來的共同理想目標,那就更好談了,前提是自己的理想目標足夠強大。”
這信托大廈的餐廳用的是日式桌椅,其實有點跟倪經緯那個小食店吧台式的桌子差不多,萬乾靠在桌邊眼神明顯在思考,最後笑笑:“前半截的道理,我父親跟我談過,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要做到滿足政績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人的貪欲是無限的,我希望有更高的利潤,彆人希望有更大的政績,而滿足了一個之後還有更高一個,而且政績的變現不那麼及時容易的話,很可能就要求直接分利益了,這還是個技術活兒。”
石澗仁點點桌麵:“你是做金融投資的,我是做社會責任理想的,我們的出發點不同,在彆人眼裡的價值趨向就有點區彆,我沒錢,能給的隻有成就感。”
萬乾還是難以置信:“你真的一點都不給自己留好處,所有一切都是大公無私的?就為了這個成就感?”
石澗仁寬容的笑:“你把我當成怪物都行,因為你這種看法就好像彆人看你富二代,不知道你也有煩惱一樣,古之善為政者,其初不能無謗,這句話什麼意思呢,自古以來做大事做得好的,起初都是不為人理解的,如果人人都懂他做的事情,那估計早就有人做到了,但凡是在艱難扭轉局麵的,那都是在逆流而上,我一直以來儘可能的把自己包裝成商人,是個帶領團隊跟夥伴們儘可能創造利益的商人,這樣起碼在身邊還能凝聚一幫人,起碼能有最親近的人理解我,我這已經是折中的可行之道了,不然怎麼能換取你有利可圖的加入其中呢。”
萬乾那筷子挾天婦羅都掉了兩回,才心不在焉的放進碗裡來:“你圖什麼?青史留名?新知協如果真的開創了現代史上正兒八經的民主政治製度,你是能被留下一筆的,而且你……這樣做下去,肯定會走到全國層麵的高位,那就能影響更多人?”
石澗仁挾鹽黃豆倒是一挾一個準:“不會的,我估計就在今明兩年內,如果新知協的工作上路,我就會徹底退出,這是保證我不會陷入政治事務的根本辦法,我說了,我這麼乾,隻是為了這個國家和民眾,而不是為了政治。”
萬乾筷子都差點掉了,呆呆的看著石澗仁:“如果彆人這麼跟我說,我一定覺得他是個失心瘋,要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可你這麼說,我卻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我真的會信你這幾個字,為了國家……”口氣還是有點嘲諷,或者說自嘲的味道。
石澗仁還是寬容:“嗯,大多數人聽起來都會覺得好笑,可如果你從小聽到或者被灌輸的都是這個國家的苦難,那再看到眼前的一切,就隻會慶幸自己生逢盛世了,我的視野和心態,從小就被放到了這麼高的角度,我也很無奈啊,我也想鬆懈下來喝喝小酒看點閒書,跟三五知己遊山玩水,可我就是能看見那些我似乎一伸手就能幫助改變的東西,普通人笤帚倒了扶不扶?稍微有點品德的人都會扶吧,而我們呢,如果新知協能給予政府更好的協商溝通機製,我們該不該去努力改變?明明看見現在經濟、工業體係的問題症結所在,似乎我們又有能力和希望去做出點改變,該不該全力以赴的去爭分奪秒呢?哈哈哈,我也很絕望,我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啊!”
石澗仁可能是在做節目的時候養成習慣了,也有點喜歡抖包袱拿自己開涮,可萬乾不笑:“你這樣很危險,因為你把什麼都給了彆人,一旦夥伴翻臉,或者政府風向轉變,那就是個萬劫不複的結局。”
石澗仁端著杯大麥茶想想:“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相比付出了生命就為得到現如今局麵的那些故人,這點結局算什麼?”
萬乾沉默了,睜大眼睛端著酒杯思索了好久才開口:“大唐網那個工業體係的事情,你再給我說說,和這個歐亞大陸橋是怎麼個關係,我再聽一遍,我想現在聽起來可能有不同感覺了。”
石澗仁再次哈哈笑:“我跟你說,我做過傳銷的,你彆上我當。”
萬乾自信:“這點分辨力我還是有的,我爸說他也做過傳銷……”
哦,原來是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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