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是豆丁!
在琴室用鋼琴彈了一整天的古曲,待到下午三點多後,我便下樓開始裝扮。
高強同張列星去看樓盤還沒有回來,有阿姨過來告知,“高總出門時留話,他們會在五點左右回來,告訴您到時一定要準備好,他們回來後就會接您過去。”
我點頭,阿姨離開,我進到衛浴間衝過晾,便開始裝扮,等到收拾妥當,抬手看表還差一刻鐘五點。
窗外隱約傳來喇叭聲,我披上白狐裘大衣,拿起手包下樓去到門外,果然見車子就停在門口,高強坐在裡麵,並不見張列星蹤影。
“還不錯。”高強打開車門,隨口說了句。
也不知他是說我的打扮,還是說我守時,我沒回他,小心把拖曳在身後的大衣拎起,坐進車裡。
“一會兒去到張家,無論張太說什麼,你都不要輕易插嘴,尤其她若是說些不太入耳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彆跟她一般計較。”他這番話怪得很。
“嗯,知道。”馬上就會知道他這話的原因,我也沒必要深究,答應一聲也免得麻煩。
車子駛出彆墅,很快來到張家。
雖然都是張家,但是張浦勻的性格內斂,所以,家裡的布置也不像張文殊家裡那樣奢華張揚,到處都是仿古式裝潢,沉穩古樸,很對我胃口。
“高總……”張浦勻一身豔色西裝出現,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同他這滿屋子的仿古家飾也極為不相稱,不過看起來他似乎很滿意,滿臉的喜氣。
“張兄今日看起來可真是格外的精神清氣爽呀。”高強一語雙關,隻是我不明白其中暗含的深意。
“哪裡,都是男人麼,當然要爽得很。”張浦勻居然也學會了張文殊的那套豪放做派。
“應太,這邊請。”張浦勻終究比張文殊要懂些禮數,特意派人把我領去偏廳同女眷共處。
我進去偏廳,並沒有見到張太,連李太也不在,隻有幾個我不大認識的女眷在裡麵,估摸著都是張浦勻家的親戚,我退出來到處走走看看,不覺來到後花園。
時值隆冬,後花園裡到處都是雪,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家不吩咐園丁清雪,不過,我想,不清理也好,堆個雪人出來也不錯。
“在看什麼?”
我回首。
“林小姐,你也來了。”我向她招呼,“在看雪,他們家的院子居然沒有清雪,我還在想著要不要去堆個雪人出來。”
“雪人還用堆?他家不就來了一個,你還沒見到麼?”
我笑,“今天怎麼感覺所有人都說話怪怪的,也沒見到張太,她可是女主人,怎麼也不出來接待客人。”
興許我說話聲有些大,林小姐豎起手指在唇上噓了聲,“小聲些,彆讓張太聽見,那位正在樓上哭呢。”
神神秘秘的,我瞧著林小姐很是可疑,“為什麼哭?”
林小姐為難的樣子,半天才到,“這不是,現在這裡也來了位同我一樣的人,張太鬨了許久也沒攔住,今天算是見麵禮,給大家介紹認識下,以後,人家就要住進這裡了。”
同她一樣的人?我麵對著林小姐琢磨,忽然恍然大悟,“你是是說張浦勻……”
“對的,彆說了。”林小姐急得攔住我。
“好,我不說。”我掩口搖頭。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熱鬨?”高強居然端著杯酒走過來找我。
“沒說什麼,不過是閒聊。”我同林小姐一起打哈哈。
“走吧,張太下來了,跟我過去瞧瞧。”高強向我伸出手。
“哦……”為了避免林小姐難堪,我沒有去挽高強的手,而是快走幾步從他身邊路過。
進去到主客廳,裡麵已經來了不少人,客廳四圈圍著數張桌椅,中間空出一大塊地方來,緊挨著樓梯下壘起一個大台子,上麵有請來的樂隊,在演奏鋼琴曲《誓言》,張太站在客廳角落裡的暗處,拿著手絹不住抹淚。
我記得張太家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留洋,小兒子還小,在本市的私立小學上學,不會是因為有女兒要出嫁才會躲起來哭,但是除了這個原因,我還真想不出來她為何會哭得這麼慘。
“請侯小姐上台。”有司儀模樣的人上台來喊話,立即有一位雪人模樣的女孩上到台上。
“接下來,請張浦勻先生上台。”張浦勻隨即也跟著上台。
張浦勻站在話筒前,很是禮貌開口,“請允許我介紹,我夫人的妹妹,侯小姐……”說完,張浦勻手搭在身側的侯小姐肩頭,輕輕吻上嬌顏。
我看呆了,之前還不敢肯定林小姐說的話,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也知道張太躲起來哭泣的原因,可是,為什麼呢?若說感情,張太同張浦勻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若論傳宗接代,二人育有二子,還有什麼原因才能讓張浦勻非要再找一個小的,來令張太為難呢?
“看到了吧?”高強同我耳語。
“嗯,看到了,怎麼,你又想同我上課?”我反問他,不覺慍怒。
“給你上什麼課呀,女人見多了,關上燈都一樣,我才懶得惹麻煩。”高強厚臉皮地回我。
“不要臉。”我憤憤不平地罵。
“你也不用氣不公,若你是男人,或許更過分。”高強懟過來。
我不由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我幻想過若是男人,一定要將天下女人儘數睡遍的遠大理想?
“呸,我才不會呢。”我說著,極目去找張列星,不會這家夥當了縮頭烏龜,隨便任由他姐姐被欺負吧。
“你在找張公子?”高強語氣有些發緊。
“嗯,看看他是不是要當縮頭烏龜,隨便人家欺負他姐姐。”
聽我罵張列星,高強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也沒辦法,張浦勻管著張家所有賬目,又不虧待他姐姐,他哪裡有理由不許侯小姐進門。”
高強說話間,我見那台子上的侯小姐下到場內,去到抹淚的張太麵前端過一個茶敬上,被張太一巴掌打翻,潑了一身。
“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做這些?”我評價他人的時候,似乎已經忘了當初走投無路的自己,是如何成為應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