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春!
周菡含提著的心總算稍稍落下一些,她含著淚的美目看向皇帝,重複了一遍,道“陛下怎麼責罰臣妾都沒關係,是臣妾做錯了,臣妾太心急了,就想快些找出害了臣妾孩子的凶手。”
皇帝扶著周菡含在床上坐下,神情緩和了許多,說道“朕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隻是愛妃下次莫要再這樣了,刑獄司查案自有章法,愛妃不必著急。”
周菡含低頭應是,想將這話題趕緊揭過去。
“愛妃如今身子虛弱,該好好靜養,就先莫見那些外命婦和妃嬪了,先將身體養好才是。”老皇帝讓周菡含躺回床上,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道。
周菡含神情微變,猜到皇帝這是要變相地要禁她的足,卻是找不到絲毫的理由來反對。
“愛妃好好休息吧,朕明日再來看你。”皇帝拍拍周菡含的手,起身便準備離開。
周菡含心中焦急,正想著用什麼理由再將皇帝留一會兒,正好這時,她身邊的另一個貼身宮女姚黃端了茶點進來。
“陛下,這是娘娘特意吩咐奴婢準備的栗粉糕,說是等您來了,定要讓您嘗一嘗。”姚黃將食盤放在桌上,躬身與皇帝說道。
周菡含眼中一亮,讚賞地看了姚黃一眼,拉著皇帝的袖子說道“陛下,您上次不是說臣妾宮中的糕點味道好嗎,如今正是栗子的節氣,您嘗嘗這栗粉糕吧。”
“好,那朕就嘗一嘗。”愛妃的這一點小要求,皇帝向來都是滿足的,便走到桌邊坐下,拿起一塊栗粉糕吃了。
許是那栗粉糕的味道確實不錯,老皇帝一下吃了兩塊,然後又喝了一杯茶水,這才離開。
期間周菡含與老皇帝說了好謝溫言軟語,老皇帝才承諾晚上再來看她。
等老皇帝離開,周菡含的臉色才沉了下來,她知曉方才皇帝那是在敲打自己,讓自己的手莫要伸得太長,不過無妨,隻要皇後那邊的罪名坐實,她自有許多法子好好籠絡住皇帝。
周菡含算盤打得好,可沒想到,事情很快就朝著一個急轉直下的方向發展。
老皇帝下午在禦書房召見大臣們議事,毫無征兆地便驚厥暈倒。
等太醫趕到的時候,他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宋皇後趁宮中混亂初始,強硬離開了坤和宮。等她趕到皇帝寢宮的時候,李承祺已經先一步到了那裡。
宋皇後一臉焦急地問兒子,“祺兒,你父皇如今怎麼樣了?”
“太醫院的太醫們還在裡麵診治,母後,您莫要太擔心了。”李承祺扶著宋皇後,到了一邊的軟榻上坐下,軟言安撫道。
宋皇後的眼淚立即就落了下來,哀聲道“你父皇的身體向來很好,怎會好端端的暈倒呢?這其中定是有彆的原因!”
李承祺沒有接宋皇後的話,隻是繼續勸道“父皇乃九五之尊,上天庇佑,一定會沒事的。”
母子兩人在外頭又約莫等待了一刻鐘,徐醫正那邊和另外幾個太醫院的大夫總算是出來了。
“徐醫正,陛下怎樣了?”宋皇後立即迎上去問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陛下的情況暫且是穩住了,隻是如今仍在昏迷。”徐醫正滿頭是汗,微微喘著氣回道。
“那何時能醒?”李承祺也焦急問道。
“這……微臣說不好,陛下這次病情極為凶險……”
“陛下的身體一直很好,怎會突發疾病?”宋皇後沒等徐醫正把話說完,便緊皺眉頭問道。
徐醫正額頭上的汗瞬間更多了,一滴滴從臉上滴下,他咽了口唾沫,卻無法潤濕乾燥的喉嚨,啞聲回道“娘娘,殿下,陛下這次的病症極為蹊蹺,不像是發病,倒像是……像是……中了毒!”
“大膽!你可知你說的什麼,你是說有人要謀害陛下,這可事關重大!”李承祺厲聲嗬斥,麵上神情瞬間變得十分嚴肅。
“微臣萬不敢胡言亂語,隻是陛下的症狀著實是有些蹊蹺……”徐醫正立即跪下請罪。
“太子,你先莫著急,聽徐醫正慢慢說。”宋皇後攔住了還要發怒的李承祺,神情倒是變得平靜了,又看向徐醫正問道“徐醫正,你仔細說說,你為何認為陛下是中了毒?”
徐醫正跪在地上,顫聲回道“陛下是因為渾身僵硬,呼吸不暢導致暈厥,而這種表現,很像是中了一種罕見的麻痹毒素。”
“若真是中了毒,那尋到解藥,陛下是否就能痊愈了?”宋皇後又問道。
徐醫正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看陛下如今的情況,那毒素是十分霸道的,若是尋到解藥,陛下應當能快些醒來,隻是能否恢複到以前,微臣不敢保證……”
宋皇後聽完徐醫正的話,忽然厲喝一聲,“徐公公!你聽到了,陛下是被人謀害下毒,立即將今日給陛下準備膳食的人統統抓起來審問!”
徐福此時也是慌得臉色慘白,若是皇帝真有什麼閃失,他這個貼身太監也難逃一死,他立即跪下,滿臉惶恐道“殿下,娘娘,陛下所有入口的吃食,奴才都會先嘗過的,若真是有什麼有毒之物,先毒死的也該是奴才啊!”
李承祺聞言皺了皺眉,看向宋皇後道“母後,會不會是弄錯了?這宮中哪裡有人敢謀害父皇!”
宋皇後卻沒理李承祺的問話,依舊眼神灼灼的看著徐福問道“你再仔細想想,可有你遺漏下的,你沒吃,而陛下吃了的?”
徐福心中滿是慌張,被宋皇後一問,又定神想了片刻,方才恍然道“奴才想起來了,陛下在貴妃娘娘處用了些糕點,當時陛下沒讓奴婢跟進去,難不成……”
徐福話還未說完,宋皇後已是滿臉陰鬱地對身旁宮嬤嬤吩咐道“雲貴妃意圖謀害陛下,你立刻帶宮中侍衛,去將她捉拿,並她殿中任何一人,都不能放過!”
宮嬤嬤立即領命,帶著身邊幾個女史,便氣勢洶洶地出了皇帝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