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明心小和尚放下手中的掃帚,興奮道。
“可是先前他不是說過,普天之下積怨不散,必不再踏出寺門一步麼……這話我還記在了小本本上的……”
“先前你在接引香客,沒有聽到住持師祖的話,”明心站直了身子,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學著法明和尚的強調道
“‘我輩出家為僧,誌在慈航普度,可是這天下的積業,說到底還是來自於天下人,若是永遠都屈居一隅,又如何普度眾生?’
聽了這話之後,玄奘師叔道了聲‘善哉’,便大踏步出門去了……”
“阿彌陀佛,住持師伯和玄奘師兄的境界,還是要比我等高深了太多太多啊……”
……
金山下,官道旁。
此時已是暮春之初,山澗旁清流急湍,已有了幾分春意盎然。
林不易隨著兩位傳令官下山後,很快就看到了來往的人群,這還是林不易自從穿越後,第一次見識大唐百姓的風土人情。
之前開壇講法時,雖然也見過不少人,但那些人大都莊嚴肅穆,少了幾分活潑的煙火氣。
剛一下山,他便使用了一張法明給他的‘神息內斂’符紙,隨後腳下的金蓮、頭頂的佛光便通通消失不見。
也不知能夠持續多長時間,至少當下是看不出什麼異象,就和尋常的行腳僧人一樣了。
“玄奘法師,前麵不遠就到驛站了,咱們可以去要幾匹馬,走起來也方便些。”一名傳令官提議道。
下山時林不易已經打聽清楚,這兩人本是兄弟,哥哥叫錢小甲,弟弟叫錢小乙,都是隸屬於鄖國公的親衛,提議取馬的便是弟弟錢小乙。
林不易點了點頭“此去洪州,還有五百多裡,以你二人的腳程,怕是要大約三天,騎馬也好。”
雖說林不易根本不會騎馬,但是一想到以後可能遇到的白龍馬……學學總是沒錯的。
“那您先在驛站內歇歇腳,我去備馬。”
錢小乙說著,加快步子朝前麵的驛站走去。
“等等……”
林不易叫住他,心裡突然閃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玄奘法師還有何事?”
“驛站裡有吃得麼?”
“當然有,咱們鄖國公的令牌,走到哪裡都好用得很。”錢小乙掏出令牌在身前晃了晃,滿臉自豪。
“那好,讓他們準備燒鴨一隻、醬牛肉半斤,最好再能準備些鳳爪雞翅什麼的……”林不易穿越到現在一個多月,天天都是清粥小菜,隻感覺嗓子都快吃得冒煙了,現如今機會難得,當然想要吃頓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一聽這話,錢小乙頓時麵露難色“玄奘聖僧,這……”
‘聖僧’二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林不易卻是淡然一笑“你就按我說的去安排,無妨的。”
“可是聖僧……我雖然不是佛門中人,也知道佛門戒律……好像不允許開葷吧?”
林不易抿了抿嘴,又歎了口氣“那些雞鴨牛羊為人飼養,又死在屠夫手中,本就非常可憐,若是咱們不將它死後的價值最大化,又怎麼對得起它們?”
這話一出,錢小乙頓時噎了一下,卻也不再反駁,朝著驛站內走了過去。
一旁的錢小甲眉頭糾結在一起,又看了看林不易,疑惑道“聖僧就不怕佛祖知道了怪罪麼?”
“無妨無妨,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
“那要不然再給您備些酒?”
“這個……喝酒誤事,咱們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