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婦人回歸,使得整個村子歡天喜地,多了幾分人煙,那渺渺炊煙多了幾分煙火人氣。
所有屍體都被眾人拖著,來到了西邊的亂山崗胡亂掩埋上。畢竟這可是將近兩千人,想要一一埋了,不是一般的費力氣。
糧食有了,男人有了、女人有了,整個小村莊除了那掛在空中的白斂,似乎恢複了幾分人煙。
朱拂曉斜倚在門框處,看著恢複了幾分生機的小村莊,不由得搖頭一歎“瓜分田地、免稅十年,這李鬆柏好大手筆、好大魄力。不過卻是畫的一張大餅,十年後他就要退出官場了,亦或者升遷調走,到時候大吳村那剩下的十年免稅,怕是成為空談。至於說將事情揭發出來,滄海桑田十年,誰有本事去追查當年之事?”
“那些矜寡的婦人,與村中的漢子早晚要配對。大吳村現在已經陷入了半隱半顯的狀態,大家有共同的利益,與外界村莊聯係不會太大。一切似乎就此平靜了下來,所有的事端到此為止。”虞七背負雙手,目光裡露出一抹凝重“有點意思。亂山崗兩千多具屍體,腐爛了也是浪費,倒不如成全了我的白骨骷髏。”
朱拂曉提著燈籠,看向天空中的明月,然後轉頭看向趴在門框小憩的朱丹。
心頭念動,口中一道黑煙噴出,鑽入了朱丹的七竅內。
然後轉身提著燈籠走入黑夜中。
朱拂曉憑借燈籠隱匿行跡,然後一路來到亂山崗,看著那漫山遍野翻新的泥土,眼神裡露出一抹感慨“塵歸塵土歸土,我已經替爾等複仇,爾等白骨與其回歸自然,倒不如助我一臂之力。”
話語落下,隻見朱拂曉念誦魔法咒,接著隻見亂喪崗中狼哭鬼嚎響起,然後隻見一道道黑色亡魂飛出,被那白骨燈籠給吸收。
燈光過處,一道道麻木、熟悉的人影浮現,然後成為了燈籠內的一道亡靈。
白骨骷髏飛出,鑽入了大地,隻見泥土蠕動,然後瞬間有恢複了平靜。
朱拂曉站在亂山崗,到了下半夜的時候,隻見全身俱都被綠色鬼火籠罩的白骨骷髏自泥土中鑽出。
然後朱拂曉打量了那白骨骷髏一會,方才道了句“等到這所有鬼火儘數收斂於白骨內,到時候白骨骷髏便可受日月精華,不再畏懼大日的炎炎之力。”
說完話朱拂曉提著燈籠,看向恢複了平靜的亂山崗,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才回到家,遙遙的朱拂曉看著自家家門口,忽然動作頓住。
在其屋子內,一道煌煌猶若大日般的生命磁場,正端坐在其中。這生命磁場在黑夜中如此耀眼,就算比之虯髯客也不逞多讓。
朱拂曉心中提起警惕,略作遲疑之後,腳步依舊猶若之前,推開門向著屋子內走去。
對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不論對方是否有惡意還是善意,他都不能轉身離去,拋棄小妹朱丹。
“這深更半夜的,你跑哪裡去了?現在天下兵荒馬亂,你怎麼還到處亂跑?”朱拂曉才推開門,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到叫他一顆心落在了肚子裡。
翟讓的話語中一半是責備,還有一半是擔心。
“爹怎麼來了?”虞七沒有回答翟讓的話,因為他不論怎麼回答,好像都不太合乎常理。
一個普通讀書人,會在深更半夜提著燈籠亂跑嗎?
不論怎麼撒謊,都騙不過翟讓。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岔開話題。
“大吳村被人屠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要是還能在山中坐得住,那才怪呢。”翟讓還沒好氣的罵了句“想不到竟然還有盜匪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竟然敢來瓦崗山地界打秋風。單雄信已經下山了,隻要發現這夥人的蹤跡,對方死定了。”
朱拂曉不作答,將燈籠掛在屋簷處,看向沉睡的小妹,然後問了聲“爹你吃飯了沒?”
“帶了些肉食。”翟讓拍了拍身邊包裹“天馬上就要亮了,我還要回去,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千萬不能叫人發現你我的關係。你小子倒是機靈,帶著你小妹逃過一劫,如此我就放心了。”
“爹,我有件事要問你。”朱拂曉看著翟讓要走,連忙開口呼喚了一聲。
“什麼事情?”翟讓腳步頓住。
“我想問問關於武道的事情。”朱拂曉目光灼灼的看著翟讓“這次匪亂,我與小妹差點喪命,總覺得無能為力,難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