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相信我。”朱拂曉吧嗒一聲嘴,沒有絲毫的惱怒。
對方不相信自己才是常態,若對方直接就上來相信自己,對自己的話赴湯蹈火毫無置疑,那才是真的叫人奇怪呢。
“不知李師兄在何處布下風水大陣?”朱拂曉看著袁天罡,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風水大陣頗為好奇,憑借一些奇怪擺設就能扭曲撬動天地磁場,簡直是不可思議之力。
“你想去看?”袁天罡一眼就看透了朱拂曉的心思。
“是想去開開眼界。”朱拂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袁天罡擦拭著額頭汗水,一雙眼睛打量著朱拂曉天氣雖然炎熱,但朱拂曉衣衫乾爽,臉上不見任何汗漬。
“那可是老君觀的秘術,外人不可觀看。以後有時間你回青牛觀,咱們青牛觀的風水大陣不比老君觀差。”袁天罡勸了句。
洛陽城外
一座毫不起眼的道觀內
十幾個道人此時在道觀的廣場忙來忙去,各種旗幡、祭壇、擺設,紛紛到位,不斷在祭壇上擺了開來。
李淳風手中拿著調製好的朱砂,在那立起的十幾根柱子上,輕輕勾勒著一道道玄妙的道門龍章鳳文。
“淳風師弟,準備的怎麼樣了?掌教師叔問你,要不要下山助陣。”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道人自遠處走來,看著道觀內已經似模似樣的道場法壇,來到了李淳風身邊。
李淳風沒有說話,隻是專心致誌的勾勒著眼前龍章鳳文,待到最後一筆落下,方才長出一口氣“天師道拿出了雨師仙骨,我老君觀必敗無疑。現在不過是臨死前的折騰、掙紮,儘量逼得張天師求來更多雨水,然後給門中諸位長老爭取一線機會罷了。”
李淳風雖然覺得朱拂曉的求雨手段不靠譜,但卻沒有直接拆穿、更不會去當麵質問,他隻是暗中做一些後手罷了。
袁天罡對朱拂曉推崇備至,他相信袁天罡的話,袁天罡絕不會在這等事關道觀前途的事情上開玩笑,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自己的手段。
這種預防的後手,用不到更好,若是朱拂曉那邊出現紕漏,他也可以補救。
甚至於朱拂曉求雨,一旦達不到滿意效果,他也可以借助風水大陣助攻。
身為一代大師,智慧通天之人,豈會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彆人身上?
看著眼前三丈高的法台,法台上立著八根懷抱粗細的柱子,柱子上塗抹著李淳風親手用朱砂調製的符文。
柱子呈現八卦排序,在那八根柱子上,各自插著八根顏色不一的旗幟,每一根旗幟下,皆懸掛著一盞油燈。
“畫龍點睛,隻差最後一筆。”那老君觀的師兄看著風水大陣,眼神裡露出一抹笑意。
李淳風笑了笑,然後伸出手去,在半空中一陣推演,過了一會才道“天時已至。”
話語落下,手中朱砂筆點出,在一個龍章鳳文天書上,刻下了一個紅色小點。
伴隨著那小點落下,虛空忽然有風生成,吹得半空中旗幡獵獵作響。
風雖大,但燈火卻靜靜燃燒,似乎與那狂風處於兩個世界。
鼓動旗幡的不是風,是天地磁場之力。
看起來是風,但實際卻是隨著天地磁場波動而帶來的物質界體現罷了,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水中,蕩漾起的波濤是水,但更多的是那石子墜落力量的體現罷了。
那是一種能量的傳導。
半空中有風獵獵作響,天地間一道道不知自何處而來的水汽,竟然向著風水大陣內彙聚過來,不多時整座風水大陣便被朦朧的霧氣包裹住。
“師弟的風水大道已至化境矣!”哪位師兄跟在李淳風身邊,目光裡充滿了讚歎。
“比袁天罡差了一籌。”李淳風看著眼前的風水大陣,沉思許久後才道了句“若論命運推演,我勝過袁天罡一籌。但若論風水大陣,他卻勝我一籌。”
“師弟千萬莫要妄自菲薄,袁天罡比師弟多修行了五年,師弟再有五年修行,定不比袁天罡差。”師兄安慰了句。
李淳風搖了搖頭,不去理會運轉起來的風水大陣,而是轉過身來“那幾處關鍵節點的風水大陣,已經布置好了麼?”
“隻待明日師弟登臨法壇,便可將那幾處地脈上的陣眼勾連,到那時大陣運轉,自然可以將黃河水脈借取而來。逆奪遼東水汽。”師兄跟著道了句。
“有勞師兄了”李淳風歎了一口氣“誰勝誰負,明天便可見分曉。我老君觀為了擺脫天師道壓製,幾十代人奮不顧身的努力,現在願望終於要達成了,能不能壓服天師道,將天師道重創,就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