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想走科考的路線,隻是單純想要完成當初這具殘軀的遺願罷了。
見朱拂曉這幅風輕雲淡,不畏權貴折腰的樣子,張須駝暗自讚賞。那楊公子眉毛微微一皺,卻又轉瞬舒張,溫聲道“四書五經的學問做的如何了?”
“在下才入丙字班。”朱拂曉回了句。
青年一愣,然後不再多問,開始與張須駝喝酒,談論著諸般趣事,有的時候還拉著朱拂曉探討。
三人坐在包廂內,多是張須駝與那楊公子再說,朱拂曉在旁邊聽著。
那青年公子聽聞朱拂曉在丙子班後,對於朱拂曉不再多問,隻是零星的應付幾句打發時光。
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朱拂曉起身告辭。
張須駝笑著目送朱拂曉離開,待到屋門合攏,才看向那肥胖青年“太子怎麼這般冷淡?莫不是這小子不合殿下心思?”
“恃才傲物,空有其表。”楊昭略做沉思,然後下了推論。
張須駝愕然“怎麼說?”
楊昭想到朱拂曉那副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姿態,心中便覺得不喜,身為權貴階級,他喜歡的是那種馴服的天才。
沒有人會喜歡恃才傲物的手下。
更何況朱拂曉才不過是丙字班,上麵還有甲乙兩個班,可見功課也是一塌糊塗。但偏偏心懷傲氣,楊昭這位太子能看得入眼才怪呢。
他雖然喜歡朱拂曉對彆人恃才傲物,不懼權貴的那種風骨,但輪到自己身上,卻相當不喜。
張須駝哈哈大笑,想到朱拂曉之前那一手冰錐手段,就知道楊昭看錯了人,卻也沒有多說。
“楊玄感不成樣子,尚書府越來越放肆了。雖然表麵上看來隱忍抓牙,被父皇壓了下去,但背地裡囂張得不知道成什麼樣。”楊昭端坐起身,眼神裡露出一抹殺機。
“今日楊玄感很不對勁,體內的心猿意馬被人激發出來了,似乎是被人下了藥。”張須駝略作沉吟,想著楊玄感猩紅的眼睛,直覺其中不妥。
“莫不是那七十二劇毒之一的天魔淚?”楊昭一愣。
“八九不離十。”張須駝道。
“正因為看了他的心猿意馬,才會知道其本性,看到了其心中最真實的樣子。尚書府一窩亂臣賊子,都該殺!都該千刀萬剮!”楊昭目光冰冷。
張須駝不置可否“據說京都大營陛下招攬了一位宗師?”
“正是。”楊昭看向張須駝“太守大人若有興趣,在下可以引薦。”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般平息了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龐大鬥爭下的冰山一角罷了。
走出滕王樓
楊玄感腳步頓住,一雙眼睛看著燈火輝煌的酒樓,此時冷風拂麵,心中燥熱去了幾分,他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不妥!”
“有何不妥?”柴紹跟在楊玄感身後,此時心猿意馬發作“大公子,區區一個太守罷了,也敢挑釁大公子威嚴,合該將其千刀萬剮。”
柴紹眼睛猩紅,臉上露出一抹癲狂。
看著柴紹的表情,楊玄感更是心中一個激靈,覺得不妥更甚三分。
“來人,速速回府。”楊玄感道了句。
且說楊玄感回到府中,來到了自家的樓閣內,有醫者上前為楊玄感診斷,隻見老醫生持著楊玄感脈象,過了一會才道“公子是中了七十二地煞之一的天魔淚。此天魔淚能激發人的心魔,無限擴大心猿意馬。虧得公子心境高遠,否則隻怕心猿意馬發作,不知會惹出多大亂子。”
“砸了楊昭的酒樓,已經惹出了亂子。”楊玄感閉著眼睛,隻覺得心中燥熱,恨不能直接發泄出去。
那可是當朝太子,此時楊玄感回過神來,已經察覺到了不妥。
大麻煩!
雖然不能說天大的麻煩,但也足以叫天子更加厭惡楊家,更想將楊家給除掉。
“這是壓製天魔淚的方子。心猿意馬無藥可解,還需公子凝神靜氣,閉關清淨心神才可化解。”老叟開出藥方,遞給了身邊的藥童。
藥童持著藥方下去,那老叟也跟著告退,留下楊玄感坐在屋子內,閉著眼睛冥思苦想“是誰要害我?”
“柴紹?不是他。”楊玄感腦海中閃爍出柴紹的名字,然後下意識就搖頭否決,他想到了柴紹猩紅的眼睛,顯然是中了天魔淚,和自己一般無二。
“此人不安好心啊!那柴紹邀請我赴宴,不過是臨時宴請,除了本公子與柴紹外,無人知道,對方竟然把握住了這等時機……。”楊玄感麵色陰沉“究竟是誰?怕是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