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拂曉眯起眼睛,靜靜的看著身前篝火,緊了緊身上的胡裘,斜倚在案幾上,腦海中推演著魔法陣的諸般妙處。
“宗師並非不可斬殺,隻要我布下魔陣,縱使是宗師也能殺給你看。”朱拂曉吧嗒著嘴
“隻不過這個世界的宗師,與我記憶中魔法世界的宗師不太一樣。”
“魔法世界的宗師隻修煉鬥氣,這個世界的宗師,精神磁場、境界同樣很高,甚至於可以乾涉物質。誕生出那種秋風未動蟬先覺的警惕。”朱拂曉伸出手在火盆中添加了木柴
“有點邪門。”朱拂曉縮在胡裘裡,現在是冰天雪地,魔法石雖然有魔法元素,但依舊是肉體凡胎,依舊同樣怕冷。
一陣腳步聲響,踩得門外積雪‘咯吱’作響,接著隻見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老朽冒昧打擾,朱公子可曾睡了?”
“睡了,有事情明天再來。”朱拂曉看著門外生命磁場,不鹹不淡的回了句。
門外話語一滯,然後淡定自若的道“在下乃宇文家的管事,奉我家大公子宇文成都之命,今晚邀請公子前去赴宴。”
“宇文成都?他不是鼻孔朝天,瞧不起我這種寒門弟子嗎?”朱拂曉詫異的抬起頭。
當初和李建成等人去滕王閣,宇文成都等權貴子弟鼻孔都要朝天了。
聽聞這話,朱拂曉眯起眼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與宇文公子並不熟悉,管家請回吧。”朱拂曉笑眯眯的道“高門大戶,不敢高攀。”
管家站在門外,一張麵孔鐵青,啞口無言竟然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多少年了?
自從宇文閥成為四大門閥以來,多少年沒有人敢以這種口氣拒絕宇文閥的邀請了?
是以一時腦袋轉不不過彎來,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方才回過神來,聲音冰冷的道“朱公子,在這大隋,除了五姓三宗,還沒有人敢拒絕我宇文閥的邀請。”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有了?”朱拂曉打著哈欠“莫要囉嗦,我要睡覺了,休要惹人安寧。”
“嗬嗬,朱公子果然是硬骨頭,傲骨天成。隻希望公子這塊傲骨,能夠一直支撐下去,千萬莫要被壓垮了。”說完話管家轉身離去。
看著門外磁場遠去,朱拂曉搖了搖頭“不知所謂。”
他連楊玄感都不怕,會懼怕宇文成都?
天下之大,隻要有錢,就都可去得。
尤其是自從曆經亡靈天災後,朱拂曉的心態無限拔高,拔高到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程度。
“既然已經得罪了楊家,還差一個宇文家嗎?”朱拂曉搖了搖頭。
宇文成都的小築內
此時火盆內焰光騰騰,整個屋子亮若白晝。
燒的是上好鬆木,沒有絲毫煙熏之氣。
在一邊是擺放好的案幾,案幾上四個小菜,還有一壺酒。
此時宇文成都靜靜的坐在酒菜前,眼神裡露出一抹思索,心中思忖著稍後朱拂曉若是來了,自己究竟該以何種態度對他。
“我是該直接叫他寫劇本,還是懷柔態度,哄著他寫出劇本?”宇文成都眯起眼睛“太難了。”
“那小子今日連楊玄感都敢直接懟,絲毫不給楊玄感麵子,我要是強硬叫他寫出劇本,隻怕這小子未必會給我麵子。”宇文成都是聰明人,這些世家子弟就沒有一個蠢笨的。
“而且看朱拂曉和楊玄感之間的態度,很顯然雙方有貓膩啊,態度不是一般的惡劣。得罪楊玄感,還能活得好好的窮書生,怎麼看也不像是簡單之輩。”宇文成都心中有了斷決
“罷了,稍後這廝來了之後,我先好言相勸,許諾他無數空頭條件,先將劇本誆騙入手再說。”
至於說朱拂曉會拒絕赴約這種事?
宇文成都連想都沒想。
他怕是做夢都想不到。
區區一個寒門士子,自己邀請他赴宴,他敢不來?
難不成是開玩笑?
但偏偏這種玩笑般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此時腳步聲響,老管家推門走入,看著斜依在桌子前的宇文成都,麵色難看的上前,低下頭道“公子!”
“朱拂曉呢?”宇文成都轉身,看著管家身後空蕩蕩的大門,不由得一陣愕然。
“公子,那朱拂曉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拒絕了公子的宴請,簡直是給臉不要臉。咱們好言下帖邀請,這廝竟然敢駁了咱們的麵皮,此事傳出去隻怕會淪為洛陽權貴的笑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宇文世家已經日落西山,就連一個卑賤的平民都敢不給我宇文家麵子。”
老管家一口鋼牙似乎要咬碎,此時目光中滿是憤恨。